没咽气儿(1 / 3)

院中所有目光都落到白玉身上。

有挑衅,有担忧,有事不关己……

这些她浑然不在意。

白玉长睫轻颤,望向裴璟,一字一句郑重道:“将军,我没偷。”

裴璟就站在那儿,薄唇紧抿不言不语,甚至没给白玉个正脸,神色淡淡的,仿佛发生什么事都撼动不了他。

反观裴璟身侧太监仰起脖颈,眯着眼:“你又是谁,怎么敢说玉佩是十三王爷送你的?”

“我是裴将军……外室。”白玉咬唇回应,“若公公不信,大可去问十三王爷。”

“一个小小外室。”太监嗤笑,“竟敢命令本公公做事,拿下。”要知晓他的身份只有宫里那几位才能指挥动。

眼见有人就要按住白玉肩膀,她争辩道:“我信公公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为何要草草下定论。”

“信不信如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太监手里晃着玉佩,“就算此玉真的是十三王爷相送,咱家也觉得你动机不纯,今儿个就拿你杀鸡儆猴,也好断了某些人的念想。”

“我没有。”不由自主的,她看向裴璟:“将军,你信我……”

话音未落,随行的人一个箭步走到白玉身后,手指狠狠扣进她清瘦肩膀,后者额间冷汗紧密,面容肉眼可见的惨白。

“扑通”跪地。

蒲欢见此,忙不迭带着哭腔说道:“姑娘没有,奴婢可以作证真的是十三王爷相送……”

“不关你的事。”白玉强忍着痛意,打断了蒲欢说辞,她不能连累旁人。

太监指着白玉:“带走。”

忽地,一条手臂拦住了他去路:“公公。”

太监挑眉:“裴将军何意?”

裴璟习惯性拉紧手腕护臂,往跪地的两人中间走去:“在将军府发生的事,还是交由在下处理吧。”

太监在他身后诧异:“难不成裴将军想包庇你府中人?”

“将军府有将军府的规矩。”他眼神无波,薄唇翕动,“三十大板,一板不少。行完规矩后,公公自行处理。”

裴明远对此再熟悉不过,上次他变卖家当,挨了三十大板,差点将半条命搭进去。

他看着逼近的人,脸色煞白,慌道:“不是我,我是功臣,抓她啊。”

裴璟背过手:“规矩如此,一起罚。”

他站在白玉身前,向下俯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怜惜。

毫无情绪,好似在审视犯人。

她仰头,死死抓紧裴璟衣摆:“你也不信我?”

四目相对——

她窥见了裴璟眼神里闪过的一抹厌烦,不耐。

仅仅瞬间,一切都明了。

此刻,在裴璟眼中她是罪人,是他们口中偷走玉佩的人,辩解再多,也于事无补。

终于,白玉阖眼,手缓缓从玄色衣袍滑下,她不死心颤着音又问:“你当真不信?”

回答白玉的,只有身上传来的撕心疼痛。

“砰——”

随着一板又一板高高砸下,耳边除了裴明远哀嚎,蒲欢呜咽,她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白玉费力睁开眼,朦朦胧胧中看到裴璟身影距离愈发远了,竟连个正面也不肯施舍给她。

男人长身玉立,人溺在朝阳下,疏离而淡漠,实在难以亲近。

须臾,她喉咙涌来腥气,血沫不可遏制地从嘴角流出,将衣襟染红大片,双手无力下垂,血珠顺着指尖“滴答”坠地。

一滴,两滴,续续断断。

是一滩血。

没想到,比上次救裴璟时流的还多。

渐渐,麻木代替了痛意。

她困倦了。

风袭来,带起一角衣带慢慢飘起,人也陷入了无尽的漆黑眩晕中……

“姑娘!”蒲欢用尽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