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那衣着派头,倒像是隔壁院的。”
裴明远。
那个被裴璟伤了腿,分府别住的赌徒?
白玉并未与其接触过,而现裴璟来回奔波,又不常在府中,裴明远鬼鬼祟祟来,难不成有甚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思量之际,白玉倏地叹了口气。
裴璟的家务事,与她一个被禁足之人恐没甚么干系。
府中人不止她一个,又哪里轮得到外室指手画脚。为今之计,还是安心养病吧。
半晌,药劲上头。
白玉半倚床榻意识昏沉,轻轻阖住眼,恍惚间梦见一段不存在,不属于她的记忆……
“长姐,纸鸢我拿到了!”树影斑驳,少年郎骑在树干之上,兴高采烈。
“快下来,莫摔着。”
树下女子仰头望着,忧心忡忡。
“长姐,我长大了。”少年郎腾空跃地,将纸鸢一股脑塞进她怀里,“又不是小孩子,岂会随意伤着。”
女子莞尔一笑,伸手抚平少年郎衣衫褶皱:“你能护着自己,长姐放心。”
少年郎郑重其辞:“我今后,一样能护住长姐。”
“长姐也很期待有那一天,”她捂帕断断续续咳,道,“待长姐回来……回来。”
再后来,涌出一等不相干的人,不顾挣扎与否,将姐弟二人拆散,轿撵驾起,即是别离。
模模糊糊,陷入无休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
墙上挂画又多了几幅,男人随意披件单薄衣衫,手边是砚台,压着一支毛笔。
“主子,北幽密信。”黑衣人跪地奉上。
男人眼神懒散,言语中透露着兴味:“很久没听到有人说北幽了,真是令人难忘之地。”
难忘吗?
九死一生逃出来的。
可偏偏日后还得回去,可笑又可悲。
男人接过密信,缓缓展开,一行小字映入眼底——
安排妥当,请主放心。
署名:怀玉。
他见此毫不意外,抬手拿下灯罩,烛火顺着纸缓缓向上燃烧,直至到男人指尖,才及时松了手,化为灰烬。
与北幽国和亲的怀玉长公主,是他亲自安排的,现下高至贵妃之位,可谓万般宠爱在身,惹人艳羡。
北幽皇后年老色衰,暗地里送去的美娇娘,无一不是让那老头图个乐。
新鲜劲儿过了,谁又能记得。
唯独怀玉长公主不同,她母妃可是北幽老皇帝的白月光,爱而不得,死了也没见一面。
当年,人人都说白月光祸国殃民,皇后心妒,便随意使了个法子,使那老皇帝心尖上的月光,不得已送来云国。
云国日子过得艰难,白月光不争不抢才诞下两子,梁嗣音为第一女,生产梁易萧难产时大出血,母去子留。
实为遗憾。
时隔多年,与白月光有几分相似的梁嗣音送去和亲,那老皇帝岂会晾着,只当愈发宠爱,弥补年轻时的缺憾。
长此以往,愈演愈烈。
而北幽皇帝背信弃义,抛妻弃子,为了利益不达目的不罢休,死在白月光里也不算辜负。
老皇帝年岁已高,底下皇子暗流涌动,面上以礼相待,实则兵戎相见。
北幽,势必一发不可收拾。
苦的是百姓。
话说回来,怀玉长公主梁嗣音,岂会听他一人之言,何况二人并无交集。
所以,才谋划出这么一番偷天换日的计策。
本是天衣无缝。
奈何,真正的梁嗣音没死。
既如此,那便慢慢死,这局才有意思。
同时,黑衣人低声说道:“回主子,那裴璟还在调查清涯寺一事,我们险些被发现。”
“我们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