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赝报?
“走,咱们去瞧瞧。”时临安抬步迈上马车,说道。
至印院后,老工匠所言与时临安猜得一般无二。“女大人,咱们已印了许多份,明日便将发出去。老头子本不想告知你,可你先前给我银子,我那老婆子才被救回。老头子没甚见识,可知恩图报是晓得的。”
“今日告知女大人,老头子也算还了恩情,此后便与女大人两清。”
时临安展开老工匠带来的赝报,依旧是粗制的版头,潦草的印刷。自《金陵十二时辰》发布声明,只会在指定的茶寮、酒肆售卖正版报纸后,袁氏也不再费心假装,他们只差大喇喇地告知金陵中人,我就是赝报,可那又如何?
叫袁氏嚣张“那又如何”的,自然是赝报之中的内容。
时临安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份赝报若在明日面世,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明日…明日便是清雅道士说的六月廿七,是天降甘霖之日。为何偏偏在明日呢?
时临安尚未想通所有关节,她将赝报塞入袖中,匆匆吩咐道:“备马车,去东宫。”
此时的她忧心忡忡,一时忘了此刻赶去东宫,宫门早已上钥,她并不能进去。
行至半途,还是江正道赶来,拦下了她,“霁春,殿下在府中。”他道。
闻言,时临安吩咐车夫调转马头,赶回了时府。
时熹的那处书房被前所未有地戒备起来,院门处、墙头、檐上,俱是沉默的东宫暗卫。
何文镜在廊下等他们,见到薛友香亦跟在身后,他犹豫着一阻,“霁春,薛大人…”
却是江正道先开口,“阿栾看着《金陵十二时辰》,是可信之人。”
阿栾?
虽是紧急时刻,时临安仍瞧了江正道一眼,他是何时,何处得知薛友香的小名?
这时,屋中的傅玉璋唤了一声“进来”,几人整了整衣袖,鱼贯而入。
傅玉璋立在博古架前,他今日穿了一件雪青色的常服,头戴白玉莲花冠。他背了双手,正垂首看脚边的一盆谢了花的芍药。
“殿下,”时临安取出袖中的赝报,递过去,“明日,袁氏怕是来者不善。”
傅玉璋接过一瞧,是那份将干旱之灾怪罪于他的赝报。
“霁春,可还记得明日是何日?”傅玉璋看向她,低声问道。
“是道长说,天降甘霖之日。”时临安答道。
傅玉璋松开背后的双手,一只手落在时临安的身侧。
时临安指尖微动,她似乎能感受到自那只玉竹一般的手传来的温度。
“你再想一想,为何要在落雨的日子,说干旱之事?”傅玉璋走过几步,既问时临安,亦在问屋中的另外三人。
依赝报中所言,干旱因东宫失德而起。若天降甘霖…自然只因失德的东宫被正法!
只是,袁氏备了甚,能叫羽翼渐丰的傅玉璋失势?
“殿下,是否叫霁春带人,封了那处印院,捣毁赝报?”何文镜听清其中要害,忧心建议道。
“不可。”
“不可。”
两句“不可”分别出自傅玉璋与时临安。傅玉璋看了看时临安,说道:“你来说。”
傅玉璋的几句点拨,叫她想清诸多关节,时临安一面思索,一面说道:“赝报只是后招,袁氏定在前头准备了致命一击。不然,他们不会如此自信。”
“今日若捣毁赝报,莫说未能延缓前头的致命一击,便是延缓了,他们的计谋更为诡秘,叫咱们再发现不了一分痕迹,那样只会更被动。”
江正道摸了摸并未蓄须的下巴,犹豫问道:“所以,便叫事情如他们谋划那般发展下去?可前头的致命一击,究竟是何?”
这也问出时临安心中的问题,袁氏最紧要的那招,傅玉璋是否已经查明?
见屋中诸人都看向他,傅玉璋拾起一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