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没能走到最后,并非他们学术不精,实在题目太过变态。
幸而张神爱教过原主梵语,时临安自寡淡的记忆拼命翻找,终于译出《美难陀传》的一句“即便解脱轮回不能确定,经典相互矛盾,苦行者仍在此苦行,仿佛可以亲眼见证”。
小子让开路,时临安低下头,走入豁口。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盘旋方才译出的诗句,“即便解脱轮回不能确定,苦行者仍在此苦行”。
她咂摸数遍,再抬头时,正好撞上对面的豁口处,一带着白狐面具的入阵者走出。
灯光摇曳,那人身量颇高,一身雪青色的鹤氅衬得他如落凡的仙人。
时临安自然瞧出了他是谁。
只是此情此境,她却不大想称他为“殿下”,于是,时临安只行了一道叉手礼,便走出豁口,与相向走来的他站到一处。
鱼龙阵的中心树有一竿药发木偶,竹竿垂下西王母、女娲、伏羲、八仙、牵牛、织女等上百枚木偶。
一名白须老者站于药发木偶前,“未料到公子、娘子同时破阵,倒是有缘。”他一拈白须,说道,“老朽本准备了一道诗题,请破阵者以灯会为题,以灯为韵,做一诗。”
“既二位同时破阵,不如共做一诗,以全这段缘分?”
时临安转过头,看了傅玉璋一眼。
傅玉璋伸出手,往前一比。
时临安微微颔首,她思量片刻,念出:“雪尽香寒绮梅开,松门弄水看家翁。素月分辉勤射虎,明河共影绸做风。”
两联念罢,傅玉璋接着道:“长干桥头长干里,秦淮烟笼秦淮声。一丈红尘无心猜,万点银河夜下灯。”
语落,白须老者连声道:“好!好!好一个‘一丈红尘无心猜’!”他似看出什么,左右一瞧傅玉璋与时临安,“明月直入,无心可猜。但老朽以为,今夜无月,倒有心可猜。”
“愿公子、娘子早日认清心意,这鱼龙阵,便当老朽提前为你二人一贺。”
说罢,白须老者高呼一声“阵起”,阵中诸子皆应“喏!”
一瞬间,花灯垂下的丝绦叫利刃割断,一盏盏花灯不知用甚技法做的,竟缓缓飘起,浮入夜空,似一条波光粼粼的巨龙。
这时,白须老者点燃药发木偶的引线,烟火喷薄而出,带动垂下的数百木偶高速旋转。那一刻,时临安终于明白,何为“火树银花”,何为“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药发木偶燃起之时,时临安被一惊,往旁避了一步。她的胳膊挨上傅玉璋的胳膊,随后,腰间一紧,被人揽着,转过身来。
不知何时,傅玉璋已解下白狐面具,他一手揽着时临安,一手绕到她的脑后,想要解开系带。
时临安的心中重重一跳,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傅玉璋,轻声问他,“九琢兄,你要做什么?”
傅玉璋停了一瞬,他本就垂着视线,闻言,他将视线垂得更低,直落到红狐面具之下的嫣红的唇,他一点点凑近。
“霁春,你若不愿,明日便可忘了。”他低语道。
时临安缓缓地闭上眼。
然而,意料之中的触感未落于唇上。时临安只觉腰间一紧,她的鼻子撞上傅玉璋的胸口,脑后亦被他用手按着。
鼻尖的一阵酸意中,时临安晕乎乎地想,怎的,她还没说不愿,傅玉璋先不乐意了?
她一头雾水,正欲询问。傅玉璋却揽着她的腰,原地一转,将二人的方位掉了个个儿。
这时,她才听到一道稚气的女声,“太子哥哥,这是…嫂嫂?”她问道。
傅玉璋闭了闭眼,又深吸一口气,不答反问道:“端成,你怎的在此处?”
端成公主一面答话,一面打量背对着她的女子,那人身形窈窕,梳单螺髻,簪一枚雕刻数枚铃兰花的白玉簪。
“我在阵中答题,可忽的,花灯都飞到了天上,我便见到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