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2 / 3)

明明如意 怀赋千仞 1633 字 2023-05-29

灶上的火看着熬药,听见夫人醒了,连忙丢下扇子,奔到卧室去。

绿蔷绿萝并着二爷送过来的两个丫鬟守在床前,常大夫隔着帘子坐着重新诊脉。

夫人面前人太多了,绿意挤不进去,就干脆守在常大夫身边,见他收回手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便有些着急的问:“大夫,夫人这病...?”

常大夫摇摇头没说话,起身往外间走去,外间有书桌笔墨,他一面思索着什么一面提笔开始改药方。

绿意见他摇头,魂都吓飞了。亦步亦趋的守在他身后,半晌等到常大夫把药方写好,才又焦急的问:“大夫呀,夫人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常大夫如梦方醒,连忙说:“没有大碍,既然夫人现在已经醒了,那就不妨事,等我开一贴安心养神的药来,吃下去就会好了。”

绿意不明白为什么着凉风寒要开安神的药,只当他平时是替二爷看病的,错把夫人的病症当做二爷的病了,心中着急,却顾忌着他是二爷身边常用的大夫,没有当场说出来。

只是暗暗的想着:这个常大夫的药先吃着,之前胡太医的药也不能断,总之生病吃药是不会有错的。

这边又是抓药煎药,忙乱一场,折腾到半夜明如意才稍微有些意识,吃了几口安神的药又沉沉睡下。

家中的忙乱且不提,再说出门在外的李纳言。

李纳言已经于今日早时候抵达了绍兴,绍兴的风土人情皆美好,只是时景不对,李纳言并没有多少闲心游玩赏乐。

李纳言在绍兴城中休整一时,先将拜帖送到阮成府中,在客栈等了半日没有收到消息。

便又差人去问,到了阮成官邸门下,使了钱,门下的门房才告诉送信的小厮,他们老爷今天一早就去了薛长官家中吊丧,只怕要晚上才会回府。

李纳言随即就改变想法,既然见不到阮成的人,那就先去见更要命的人。

先让李继去监牢买通狱卒——茶庄的案子不算小,毕竟已经有了一定的民愤,百姓们对这个害了四家人的恶霸凶手恨不能生痰其肉,上下的人都关注着他,所以茶庄这件案子的主犯陈安铭陈掌柜,在狱中有着单独的一间牢房,单独两个狱卒看守。

虽然住的是监狱大单间,但是不能要求监牢中的环境能比拟花香萦绕的客栈,所以即便李继提前托人打扫过这一块地盘,等到李纳言踏入牢中那一刻,那股消散不了的血腥味混杂着屎尿的气息直冲脑门。

李纳言屏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一些,但是眉头已经狠狠皱了起来。

来到牢房门口,李继很有眼色的提前搬了一把四角小凳放在那里,只是这个小凳子太矮,兼而黑脏,不知上面沾了什么东西,使得木凳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李纳言不忍心也不愿意坐,认为坐下去有损自己的威严,便将矮凳用脚踢到一边去了。

牢房里趴在稻草上的那个隐隐绰绰的人形听见摔打的声音,不自觉的浑身一抖,缓缓抬头,就着墙上小窗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准确的认出了站在牢房外面的,身形纤长气度不凡的人是之前见过的,“京中前来慰问手下人的大爷”。

陈掌柜在黑暗中扯起一个笑,随即牵动了脸上和身上的伤,“嘶、嘶”的夸张哀叹起来。

李纳言大半年前才见过这人,那时候的陈安铭还算有人样,在他面前谦逊优雅,调教手下、打点生意往来、面对底下人也都温和有礼,件件事情做得干净利落,李纳言那时候很是欣赏他的。

现在见到陈安铭被打成几乎一摊烂泥,软软的瘫在地上,心中十分疑惑,似乎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安铭等了半天不见这位爷说话,忍过身上的一阵疼痛,嘶哑着声音问:“大爷,您还好啊?”

李纳言在木栅栏门前走来走去,显示出他心中的不耐烦和焦躁,听见破铜一样的声音和他说话,心中更是厌烦,说:“我还好,只是你怕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