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等在玉景轩,此刻已是月上中天。
“你怎么这般抵触这门亲事?”看着幺儿酒气冲天,沈母皱着眉头。
“现下母亲肯问我了?儿若说句不愿,母亲可肯退了婚事?”
沈母口气坚定,“自然不肯。”
“那还问这些做什么。”
“京家若兰哪里配不上你?”沈母始终不明白。
“是,她端方柔嘉,她秀外慧中,她这般好,母亲何不向新皇做媒?”
“胡说八道!怎么同母亲讲话的!”
沈炼闭上眼,撇了头去。母亲素日里爱好打个马球,常邀着汴京城里的夫人们姑娘们来沈府。自从今年开春的马球会上同那小庶女比了一场后,母亲便一直念念不忘。这会还要给他娶进来做正妻,这到底得有多会打?
沈母见他不再吭声,“听说国公府小公爷对若兰有些情意,若是真的,那他眼光可要比你高出许多。”
沈炼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那他怎么就不娶进门呢?母亲,你同那国公夫人,到底谁眼光好?”
“你少阴阳怪气。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你说不。”沈母慢慢地站起身道,“我今日便是告诉你,等若兰入了门,你俩日子过得好赖都与我无关,你娘我再不踏入玉景轩半步。以后有个什么事也不必赶来问我。实话同你讲,你就是求我我都不会再管你。”
沈母一口气说完,起身出了门。
看着母亲的背影,沈炼定了片刻,脸上才无甚表情道,“如此便多谢母亲了。”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风和日丽,天晴日清。沈京两家这门挂在汴京老百姓嘴边一月有余的婚事,还是如期而至了。
天还未亮,若兰就被春桃从床上叫起来,洗漱完被摁在铜镜前,几个管装扮的婆子带着丫头,绞面开脸,开始盛装装扮起若兰来。
若兰是日日得见自己面庞的,在现代尚可自信地道一声天生丽质,可是跟此时相比,这个词就有点用不出口了。铜镜里的人儿,螓首蛾眉,皓齿星眸,红绿喜服更是衬得皮肤粉光若腻。
若兰心想,倒是便宜了沈炼那厮。
古时婚礼流程如此繁琐,若兰穿越而来更是头一回。被喜娘牵引着,过地柎、上轿、落轿、踏火盆、再被引着拜了一圈,累了大半日,才被带到新房。
在大红喜榻上坐定,若兰好想撇了团扇,倒在床上躺一躺。这么想着动作上就带了出来,春桃赶忙拉住她的袖口,“姑娘姑娘,使不得,姑爷还没来,新娘子可不能如此行事。”
若兰揉了揉自己的腰,春桃见状,上前一步给她松一松乏。才又劝道,“姑娘忍着点吧,这可不是在咱们林府老祖宗的院子里。姑爷的脾气还没摸着,惹恼了姑爷,姑娘以后如何在院里立足。”
书中春桃比若兰小两岁,朝夕相处下来,若兰认为不是。春桃之于自己如同幼儿园阿姨之于小朋友,每每行事,总被春桃挑以各种毛病不能做这做那。若兰心想,大可不必详细了解古人三从四德什么样,因为春桃会随时耳提面命。
“别叨叨了,去看看桌上有什么能入口的,给我拿些来。”不让起身,若兰只能支棱着脖子,往桌上瞧。
春桃拿了两块糕饼,塞若兰手里。“姑娘快些吃,不知道啥时候姑爷就回屋了,被撞见了不好看。”
若兰想翻白眼,我吃口东西还得瞅他不在的时候?倒让她想起霓虹国有些女人在丈夫起床前化好妆,又在丈夫睡着后去卸妆,说是对丈夫的尊重。
屁!
天色将晚下来,前院丝竹声声伴着人声一浪浪飘到玉景轩,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辰,若兰打了个呵欠。
正当她望着红烛发呆的时候,门口陈嬷嬷喊到,“姑爷回屋了。”
这声音是在提醒新娘子。若兰回了回神,坐直了身子,把团扇遮于面前。
六爷今日被围观了。卯时正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