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穆随的蓝衣小公子点头:“哥,你也小心。”
“好。”
何心不太放心,但看两人十分热心,举止言行进退有度,不似坏人,有担心姐姐安危,只好应了。
穆随还虚扶着她的手,许是担心失礼,他扶着时特意以自身衣袖做垫,匆忙中亦不忘礼数。
何心被他重新扶坐到了山石上,冷静下来后只觉得脚更疼了。平日里她被全家宠着,疼了就哭难受就撒娇,可碰上陌生人到底不好意思发作,只好生生将眼中泪意忍下去,扯着脖子往另一人离去的方向瞅。
“姐姐不会碰上什么坏人吧……”她小声嘟囔着。
山中安静,穆随又耳清目明,听到后善意安慰:“姑娘莫急,珉良镇民风淳朴,想来不会的……就算有,我哥哥过去,也定能制服。”
何心瞥了他一眼,心中烦躁,忍不住暗怼“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坏人?”
不过她娇纵归娇纵,到底有分寸,瞧得出二人乃真心相帮,自不会将这话讲出口伤人。
最终她略摆出了些善意回应,没话找话,试图将注意力从痛感上分散:“你们是兄弟?”
“嗯,如假包换。”穆随浅笑道,“我耽于书典,但我哥哥穆弦醉心武艺,我方才所言并非虚假,无论姑娘的姐姐遇到了什么事,有我哥哥在,都不会有危险的。”
轻风拂过,迎面送来一阵墨香,何心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墨香就出自眼前人。
不知为何,想来不喜诵读书卷的何心闻着他身上的墨香,竟有了恍若隔世之感,觉得很熟悉很安心,就连脚上伤痛都像是因此平息了许多,反倒是眼眶中上涌的泪意又有了席卷之势。
穆随夸哥哥的话没得到回应,有些尴尬,但又觉得安静相对更尴尬,正巧瞥见地上散着几个甜果,便问:“姑娘可是上山来摘果子?”
何心被这话题转移了注意力,也跟着低头看去,闷声回应道:“嗯。”
穆随见她情绪不高,以为她伤势严重,疼得厉害,想了想蹲下道:“冒犯姑娘了,我从小总随哥哥去武馆,学过些看跌打扭伤的本事,不知姑娘可否准许我查看一下伤势,免得延误了治疗时机。”
他礼数做得太周全,一口一个“姑娘”,显得十分疏离,何心不似姐姐能静心看书习字,最听不得别人咬文嚼字,只大方将脚伸过去:“我叫何心,叫我何心便是。”
她不直接摆出自家药铺的大名嘲讽,反顺了穆随的意思,若是怀筝在,定要觉得自家得理不饶人的妹妹今日吃错药了。
不过怀筝并不在场,穆随可不了解她,见她不扭捏,当即伸手轻轻在她脚踝位置按了几处:“好在只是扭伤,应当并未伤及骨头,回家后好生休养些时日便无碍——”
他说着抬头,发现何心已是泪流满面,意识到自己不甚专业的手法必定还是弄疼了她,愧疚不已,连连道歉。
结果何心眼泪流得不少,却并不纠结于此事,自己将泪一抹,露出爽朗一笑,从地上捡了个之前精挑细选后摘下的果子,在袖子上擦了擦,而后递给穆随:“给,谢礼。”
穆随怔愣片刻后接过:“……谢谢。”
何心被他逗笑,嗔道:“我谢你呢,你又反过来谢我做甚?”
说着她也从地上捡了个果子,在袖子上擦了几下便往口中送,嘎吱一声咬下去,脆甜可口,当真美味。
“看我干什么?你也快吃果子啊!”
***
怀筝抖掉了小蛇,心知是自己方才陡然起身的动作惊到了它才得此结果,也不赶尽杀绝,皱着眉查看伤势。
脚步声匆匆而至,只见一位素未谋面的男子冲上前来,神色焦急,执起她的手后只来得及说一声“冒犯了”,便快速对着她手上伤口吸起血来。
怀筝家中开着药铺,祖辈父辈皆颇通医术,自然知道这是被毒蛇咬伤后常见的紧急举措,将毒血尽快吸出方能延缓毒发时间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