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2 / 3)

说或许不太谦逊,但我的能力的确足可胜任主神之位。”白玦缓缓道。

宁霜霁立马点头,夸得颇为骄傲:“那是自然!”

白玦忍不住勾起唇角:“但若天门之灵想维持自己在神族中至高无上的话语地位,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找个孱弱又听话的棋子,反正从前所有人都以为卜辞乃天地之召,自当敬重,而孱弱的棋子不仅好控制,也更容易倾向依附天门之灵保住自身地位,总比找我这样的好不是吗?”

过强的能力意味着容易成为不稳定因素,一旦超脱掌控,再想拉回来就难了。

宁霜霁明白他话中之意,也深觉有理,可脑筋就是不自觉开始拐弯拐到别的事情上。

白玦说“孱弱的棋子更容易倾向依附天门之灵保住自身地位”——可为什么要保住自身地位?

从他的态度中看,得了这地位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也并没有追名逐利的动力,那么更大的可能便是若不依附则无法自保。

宁霜霁陡然又想到第一世那个宁可孤单游走于世间也不愿回莫家的白玦,还有今世依然习惯孤身一人独处一院的白玦,以及他那句“不同寻常就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他是不是也曾在天界的某处孤单静坐,曾因不同寻常,而备受族人冷落?

宁霜霁劈叉的思维各有各的想法,她轻轻碰上白玦搭在桌面的手,将自己一切或心疼或伤感的情绪都化成不会打断他思绪的绕指之柔,好半天才把“误入歧途”的那部分注意力拉回正轨。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白玦所指应该是卜辞并非全貌那句。

“所以你觉得卜辞是真的?”宁霜霁略一思索,顺着他的话提出个假设,“如果卜辞成型时会经天门之灵经手,那它发放前偷偷作出修改确实不是不可行。”

“正是,”白玦颔首,“它也许无法改变内容,甚至只可减不可增。否则天地门之灵那么期待天地大乱,又颇爱排布看戏,直接通过卜辞将各种乱象全写进去,凭当时神族对卜辞的重视程度,其中暗示性怕早就能引起大乱了。”

宁霜霁深以为然,跟着分析道:“还有,风棋说天地门之灵曾讨论过我的卜辞。若是讨论你的便也罢了,毕竟你同天门之灵确实有过不少接触,但我却不然。会这么重视我的卜辞,是不是就因为其中的‘暗示性’?”

“死万物”,光凭这三个字,能掀起的风浪便注定不会小。

更何况这是出生卜辞,是天地对神族新生未来的概括,谁敢轻视?

历练之后,宁霜霁其实已不那么在意从前种种,甚至能理解族长所做一切不仅是在维护族人安危,也是在保护她不受卜辞内容影响心智。

正因没有早早接触这些,她心中对天地有敬,却并不畏惧,亲历大劫后越发不会再对意图毁天灭地的天地门之灵言听计从。

她从不觉得一份卜辞便可道尽她一生功过荣辱,哪怕那真是天地之召,她的好坏,也不会因一句话而被定义。

她的人生,只有自己可以书写!

宁霜霁怕白玦还担心自己受卜辞所困,立马表态:“什么卜辞不卜辞的,于我而言都不重要,在我看来,若真想将我一生记个周全,怎么也要用一张能铺满整个人界的纸才勉强够用,我怎会因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而自怨自艾?”

白玦忽然起身靠近,张开双臂垂眼浅笑地看着她。

宁霜霁也笑笑,站起身扑进他怀里。

明明还没过去多久,但这次的拥抱已不再似刚从古战场出来时那般沉重。

白玦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霜霁,你真的很好,有你真的很好。”

宁霜霁吸了吸鼻子,却没有再压抑不久前风刃缭绕时便已不停上涌的眼泪。

“白玦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她声音有些发颤,可脸上却是笑着的,“我没有辜负你的牺牲,也不再是只能躲在你身后被保护的小青龙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