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脑子里几下的几个关键大概就是:刺棘→专门赶青鸟→肥美好吃(霜霁姐姐好像很喜欢)。
宁霜霁不知道白玦已经开始脑补她茹毛饮血地残暴场景,听着身后人喘息沉重,明显是开始跟得吃力,便走到酸枣树旁揪下一捧酸枣放进白玦手中,随后一把抱起他飞身跃上树顶休息。
当她将白玦放在枝杈上坐稳时,白玦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东西酸甜,再解渴不过,”宁霜霁从他手里取了颗酸枣,又往还在发呆的小白玦嘴里塞了一颗,“今天玩得差不多了,在这儿歇歇,等晚些回城带你吃过晚饭再回家。”
白玦无意识地点头嚼了嚼,低头看着底下高度,又看了看远处小蘑菇似的连成片的树顶,眼睛越来越亮。
“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久些吗?”他突然问。
宁霜霁:“喜欢这里?”
白玦点头,眼中满是自在。
爹娘总同他说外面危险,平日里很少让他出门,虽然身边人一直未对他明说,但他知道家人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举家迁居亦是为躲避祸事。
因此他也不敢乱跑让家人担心。
这些事只是他的猜想,所以他并没有告诉宁霜霁。
他单手扶着树枝,在空中轻晃着腿:“一定是因为霜霁姐姐你厉害,爹娘才会放心让你带我出来的。”
宁霜霁又捡出颗酸枣嚼着:“这有何难,以后你想出来就告诉我!”
你还是我带去的呢,我要带你出来,看白家敢不放人,她心中暗暗想道。
“谢谢霜霁姐姐!”
“我们是朋友,这有什么?”
“你真好!”
白玦开心地倾身在宁霜霁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宁霜霁被他这动作弄得一阵怔愣,回神后竟有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将视线挪向远方树顶上的一只小雀,含糊地从喉咙里挤出声意味不明的“嗯”。
脸颊被亲的地方有些微微发痒,她不自觉抬手挠了挠,又下意识嘟囔了句:“……我当然好。”
***
两年后,十一月初三。
宁霜霁早早便坐在白府院中一个小石桌边等白玦。
八年前的今日正是宁霜霁重遇白玦的日子,也是她将白玦送入白府的日子,或许正因如此,白家夫妇便干脆将十一月初三定为白玦的生辰。
宁霜霁备好贺礼,可恨那翁老头迟迟不肯放课,要不是冬日里日头晒着只觉温暖而并不燥热,她怕要直接冲去书房拉人了。
臭老头,总妨碍她见白玦,早晚要教训一下!
待白玦一出现在回廊尽头,宁霜霁即刻便迎上去,一把拽起他就往小石桌边走。
“诶,霜……”
白玦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就被拽了个趔趄,拐弯时还差点撞上柱子,连忙收起书跟上她的速度。
一到石桌边,宁霜霁便把他按到石墩上坐下。
“白玦,生辰快乐!看看我给你的贺礼!”
白玦低头扫了眼桌上的石头和毛笔,抬头时正撞上宁霜霁欢欣的笑容,忍不住也跟着浅浅一笑:“谢谢,这是……贺礼?”
他见石头只是普通的鹅卵石,以为贺礼是毛笔,拿起一看发现竟是自家书房的东西。
而且这笔尖墨迹似乎……
他用手指在蘸满墨汁的笔尖轻蹭了下,而后捻着指尖留下的墨迹揉搓观察,发现果不其然。
“避水墨?!”
宁霜霁也不再逗他,指了指石头:“这个才是贺礼,笔和墨都是直接从你家拿的。”
白玦垂眼瞧着指尖墨色,有些无语。
这东西他知道,是他在康家修行的舅舅寄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施过术法的流芳纸。
这些一向是爹娘亲自收着,平日里并不会取用,唯有需要同舅舅通信时才会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