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冢(2 / 3)

“我好想少主……”

“大家都想,不然你以为方师姐为什么一直不愿我们改口称她为‘大师姐’?”

来帮忙的同门用手背抹了把从树上滴到眼尾的水滴,将眼尾蹭红一片:“可现在康家同各家为敌,少主要是知道……”

“别多言!”赵亭安低声呵斥道,“事已至此,康家早没了退路,我们必须和师父共进退,方不负师恩!”

同门小师弟又在眼角蹭了蹭,这回是真在擦泪水了。

“孙童!”赵亭安轻斥,抬手用符纸在他头顶一掸,“要是染花师父亲画的符,小心方师姐罚你!”

孙童听到方师姐三个字吓得又冒了颗大泪珠,立刻乖乖收心,认真换起符纸来。

赵亭安将余下的符纸和替换下来的一并卷起,又掏出另外一叠新符交到小师弟手里:“再查查上面的封印符咒,若有破损注意及时替换。”

小弟子点头时还在抽泣,鼻翼翕动着,根本停不下来。

到底是年纪还小的师弟,赵亭安恨铁不成钢地又抬手在他头顶一掸,出口的话语却不再是呵斥,而更像是安慰。

“努力这么久,说不定很快就能再见呢,有什么好哭的?”

***

白玦和宁霜霁又避开康家一段距离后,才放心御剑。

中原一带多是平原村落,普通人安居之所,御剑而行基本遇不上什么阻碍。

他们路上避这避那确实耽误不少时间,但好在早早便从星月神庙出发,后面也一路顺利,终于赶在正午前到达古战场附近。

宁霜霁离得老远时便能看到古战场上方弥散搅动的黑气,但真立足下方再看时,只觉得越发惊心动魄。

她掏出双鱼佩摩挲两下,而后紧捏在手里未再放回怀中。

现在还未进到古战场之中,也不知进去时会不会遇到变数,若碰上个同怀筝一样喜欢给人强换衣服的魂主——到时候她进去了玉佩没进去,多尴尬。

白玦看着眼前浓墨般飘散的黑气,脸色凝重异常。

宁霜霁用空着的左手牵住他,侧头冲他露出个无所畏惧的笑:“世家子弟不敢擅入此处倒是正常,可这么多年竟也没有普通人误入后深陷其中,引来世家相助,说不定里头没有那么危险呢?”

白玦知道她这样说是为宽慰自己,便也扯着嘴角回以一笑:“古战场附近寒气森森,寸草不生,哪有人敢来?”

“我们啊。”宁霜霁挑眉。

白玦收回目光,笑得有些无奈。

世人皆懂得趋利避害,即使看不见弥散的黑气,只见周围死气沉沉,便会对此地敬而远之。

确实只有他们会来了。

宁霜霁感觉同自己相扣的手收紧着力道,便也回握了下,又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指骨。

她知道白玦不是害怕,而是同她一样,有些紧张。

她和白玦之间一定还发生过其他事,那些事给了他们无可比拟的默契,留下了埋藏在土层中不见天日的石头,说不定还化作了第二颗血凝珠长坠在她颈前。

那些事可以填平所有困惑,也会永远改变她们尚算平静的生活。

可她就是想知道,而且觉得是时候了。

“白玦。”

“嗯。”

“我们进去吧。”

“好。”

他们交握着手,一同跨入卷动的黑气之中。

外头明明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可里头却像是有狂风席卷似的,踏入后直觉阴寒的黑气在身侧不断紧贴扫过,每一下都像是被冰凌剌着皮肉,冻得人寒毛直立。

黑气没有放任一丝光束渗透其中,宁霜霁一进去便觉得眼前一黑,再看不见脚下道路,只能小心试探着前行。

好在紧扣着她左手的力道一直都在。

她用还捏着玉佩的右手阻挡迎面扑来的风沙,同白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