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不迫。
白玦已召出本命之剑,宁霜霁也借雨水凝了长鞭在手。
既是打斗,宁霜霁下意识先去压制黑影手中的武器,水鞭随心而动直甩向木杖头部,却在还未触到木杖时便被狠狠弹开,力道之大,连带着没有防备的宁霜霁都跟着往旁边趔趄了两下。
她抬头看去,发现白玦的本命剑也正巧向那木杖袭去,杖中却忽然冒出股黑雾,同挡开水鞭一样挡开白玦的剑后,又悄无声息钻回杖中,仿佛本就同木杖是一体。
白玦收剑回手,同站在黑影背后的宁霜霁对视一眼。
宁霜霁复又抬手,与白玦同时攻向木杖。
黑影只在最初主动出过手,后来则一直不紧不慢地应付白玦和宁霜霁的攻击,此时见状亦不闪不避,执杖挺立于原处,不知究竟意欲何为。
就在杖中黑雾再次弥散而出的瞬间,宁霜霁手腕一挑,带动水鞭方向一变,直朝那黑影斗篷而去。
帽子被甩落之时,白玦的剑也变换方向对着黑影的面门扫去。
黑影免不得挥杖去挡,再抬眼时白玦和宁霜霁已重新会合,趁乱跑远了。
宁霜霁边跑还边忍不住回头去看,月光下那黑影只露出一张侧脸,皮肤上涂满各色油彩,面具似的遮掩住真容。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只能看清他月光下炯亮的眼睛,宁霜霁心里却莫名升起一阵熟悉的感觉。
……
白玦和宁霜霁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后,黑影才缓缓转头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瞥了眼。
他抬手在木杖边一抓,方才被打散并吸入木仗中的传信金光便重新逸散出来,再次凝成信笺舒展在他眼前。
他唇角勾起邪魅笑容,掌中黑雾升腾而起,涌入金信之中。
传信逐渐被黑雾吞噬,随后猛地再次收束成一点金光,掉头朝来时路而去。
黑影脸上笑意未减,执杖往地上一磕,整个人都化为涌动黑雾,跟了上去。
***
白玦带着宁霜霁直跑到附近城郊才停下。
宁霜霁回头瞅了半天,见黑影确实没跟上来,这才安心。
“你说那人是谁?”她边喘边问,“南疆祭司?”
“我只是猜测,”白玦也微微喘息着,声音却依旧沉稳,“书上说南疆人喜以油彩遮面,平日里亦常会着黑色披风,但唯有南疆祭司可手执传世乌木杖,身披鸦羽斗篷,所以一看到他那装束,我立刻便想到了南疆祭司。”
“难怪你说修行世家不愿招惹南疆,他们祭司那么厉害,面对咱们两人依旧游刃有余,当真深不可测。” 宁霜霁拍着胸口缓了缓,“我们下午偷偷跨越南疆地界,怎么他现在才追出来?”
她下意识以为是下午的事犯了忌讳,可白玦却紧拧着眉心摇头道:“如果他真是南疆祭司……南疆人从不踏足南疆之外的土地,尤其祭司身负看守疆域之责,更是从未有人见他出过南疆。”
“那……他就为了追我们,就破例了?”宁霜霁满心迷惑。
“风家规矩严,又离得远,平日里很少有弟子专门来西南这边,倒是庄家就在附近,难免会有小弟子行至南疆边境甚至在边境跨越,确实因此同南疆人有过接触,但还从未听说过南疆祭司会亲自现身。”
宁霜霁听了半天,还是没听出答案,忍不住猜测道:“那他会不会是冒牌的?”
她刚说完,脚下便又开始地动山摇。
这次摇晃之势丝毫不比方才弱,她愣是借着白玦搀扶才勉强站稳。
四方皆轰隆作响,山边大树的树冠亦随地震而不住摇摆着,活像是夜空下张牙舞爪的凶兽。
雨越下越大,冷雨冲刷天地,再次拉低夜间温度。
地震平息后,二人在山脚下找到一间小破庙,打算先进去避雨。
经过南疆祭司一事后,白玦似乎改变了计划,没再急着提去同风棋会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