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幻境,魂主要事事顾及绝非易事,大概是依托了现实的记忆吧,”白玦揣测道,“所以只要问及记忆之外的事,便会导致傀儡反应的异常。”
白玦没有直说,但宁霜霁听懂了其中深意。
现实中没有人真帮吴心拦下前来发泄的温母,更没有人问她为何不躲,所以她对应的傀儡亦不知该作何答复。
宁霜霁烦躁地用脚划拉起了地上的石子。
小石子经她一踢骨碌碌滚到了池塘边,正撞上一捧红果子。
那捧果子隐在红红绿绿的草丛野花之中,若不留心还真难注意到。
也不知是何人放在此处的?
白玦看出她心中不快,开口将她的注意力又引到了别处:“民间有些地方下葬之日会有亲友专门去死者离世之处祭拜,我便试着问了,看来这千结庄中也曾有同样的习俗。”
“我的出言或许打乱了幻境原本该有的走向,但看样子应该不打紧,总算也帮我们找到了另外的关键所在。”
宁霜霁闻言果然又抬起了头,冲他一笑:“还是你厉害!”
白玦会称这池塘是“关键所在”,并非随口一说。
这里虽不算偏僻,路上却空无一人。
而且那三位引路人靠近后便开始沉默,脸上的表情也再不如之前鲜活,离池塘还有些距离时她们就齐齐停了脚步,再不敢上前,像是有些畏惧似的。
能让傀儡如此畏惧的,想来只有魂主了吧。
宁霜霁又抻着脖子往池塘底下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所以那温随到底是不是魂主啊?”她疑惑道。
如果是,魂主不在幻境中求生,反而让自己死了个彻底,着实奇怪。
如果不是,那魂主还能是谁?又为何会躲在这害死了温随的池塘之下?
对此,白玦似乎也无法肯定:“亡者离世之处的确容易成为执念扎根之处,但也并非一定如此。”
他沉吟片刻,又道:“如今既知晓魂主藏身之处,想来这池塘之下也藏着二层幻境。”
宁霜霁眼尾一挑,狡黠一笑:“下去看看?”
眼见白玦又开始犹豫,宁霜霁猛地上前往他手腕上一抓:“你可别想丢下我!我进都进来了,若是不跟下去帮忙,岂非白来一趟?”
白玦没有掩饰眸中担忧的神色:“尚怀筝的事能平稳解决纯属侥幸,这个或许会危险得多。”
他素来谨慎,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乍一听其实没问题。
可宁霜霁看着他,蓦地一眯眼,也沉了声音:“你没跟我说实话?”
白玦一怔:“嗯?”
“你是不是对这阵、对魂主已经有了猜测?”宁霜霁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不放,“所以你明明带我进来了,却突然又变卦,决定自己孤身犯险。”
白玦没想到宁霜霁竟如此敏锐,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样遮掩才好。
宁霜霁眼明心亮,看他目光一闪心中立刻便能知晓他想法。
为防止白玦真自己跑了,她干脆将另一只手也扣上了他的手腕,两只手死死交合着:“你厉害我也不差,干看着算什么事儿?你还不如赶紧把推断都说了,我同你下去之后也好有个防备。”
白玦是真拿她没辙,平时清冷柔和的人愣是被逼出了好几声叹息。
最后,他妥协似的看了眼自己被缠得紧实的手腕,终于开了口:“我们只知道温随死了,便猜测他是魂主,对吧?”
“嗯,”宁霜霁点头,“这不也挺合理的吗?”
“但幻境若源自魂主记忆,说明很可能是过去发生的事,那我们见到的活人,也有可能就成了如今的魂主,”白玦神情严峻,语气亦低沉了许多,停顿了很久后忽然问,“如果吴心也死了呢?”
宁霜霁想过他会猜是温随,甚至是温母,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吴心?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