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不明所以,却见那姑娘用手团起那红绸往袖中一塞,蛮横道:“既然碰上,这东西我就带走帮你处理了。”
说着她便真要迈步而出。
“诶这……”
铺主下意识抬手虚拦了下,可那姑娘灵活闪身绕过了他的手,一跃回到了长街上。
她边往远处跑还边回头叫道:“这东西沾了煞气,你留着也是倒霉,可不是我抢你东西啊!”
铺主:“……”
或许是没料到那么一小块破红绸也有人抢,他在门口愣了好半天,直到那穿着黄裙的姑娘彻底跑远才回过神来。
然后他重重一跺脚,咬着牙急喘了几口粗气,才把一肚子火压了回去。
谁家熊孩子这是?!
当街抢东西还理直气壮的!
***
离开了玉石铺子后,宁霜霁又沿着长街逛了会儿。
没多久逛完了全程,她便尽兴而归了。
快走到辛家时,她远远见到一人正站在宅子门口叩门。
这几日辛家常有客上门,有的是来探问的亲友,有的是来关心的邻里,虽不至门庭若市,到底是热闹了不少的。
宁霜霁本没在意,又往前走了几步,看清那人后忽然脚步一顿。
——敲门者一身灰色长褂,正是今日在茶楼中遇见的那个说书人。
他神色似紧张又似担忧,抬手握着门环轻叩了一下门,而后见无人前来,犹豫了许久,方才又加大力道连叩了两下。
这次很快便有人来开了门。
许是碰巧在前厅,来应门的竟是辛蕊。
宁霜霁只见她开门后一抬头便瞪大了眼睛,随后捂着嘴激动地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了那说书人。
然后用哽咽不已的声音叫了他一声:“二哥。”
没想到这便是一直不曾见过的辛家二少爷。
宁霜霁贴着院墙站定,没有上前打扰他们相聚。
没过多久连辛必都出了来,兄妹三人顿时哭抱作一团。
“辛岸此行,不负先辈,亦不负自己,只是不知爹那里……”辛岸说起此事时脸上担忧的神色越发明显了。
辛必拍了拍他的肩:“爹只是担心你一人在外奔波辛苦,但对你所做之事,其实是认可的。”
辛蕊亦是连连点头:“爹爹翻出了祖传卷轴示人,还叮嘱我们说若是你回来,就好好留你住上些时日,至少等送小妹出嫁后再离开。”
“我居无定所,连信都收不到,若非听闻‘鬼新娘’一事,当真要错过家中大事,”辛蕊的话让辛岸彻底放下心来,可细想又难掩愧疚,“好在如今没有错过。”
他吸了吸鼻子稳定着情绪:“我本想着若爹不让我进门,我便在镇中茶楼暂住,如今能再入家门,当真喜不自胜。”
“我已同茶楼掌柜谈妥了借地说书之事,接下来一个月都会留在珉良镇中。小妹出嫁,身为二哥,怎能不在?”
三兄妹喜形于色,又因难得的相聚而感怀,一时间又哭又笑停不下来,站在门口说了许多,还是辛必先忍住了眼泪,带着弟妹进了家门。
宁霜霁一直听着,终于知晓了那曾好奇过的内情。
辛老爷说过先辈不仅传下了卷轴,还传下了几封家书,只是内容同主流之说不尽相符,便推说是误传,也未再细提过。
原来这主流之说指得便是世家通行之说。
辛家祖传的家书上写了战场经历,也写了些全然无关的龙族传说,却因同后来的世家通行之说不符,一直被小心珍藏不敢示人,更不敢传扬。
辛老爷每每念及此事,都觉得颇为可惜。
没想到二儿子辛岸口齿伶俐,找师父学了说书技艺后竟起了“改编信上故事,将之传扬于世”的念头。
辛老爷担心儿子惹火上身,自然不肯,谁知辛岸亦态度强硬,一番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