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别的,那便是一直在循环。
整个村子都像是被卡在了时光洪流中,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天发生的事。
早上日头初升,总有一人会伴着和煦暖阳和林间鸟鸣,乘一骑快马踏尘而来。
似乎是来送什么边关捷报。
那人总是远远地便开始喊“有捷报”,浑厚的声音中满布喜悦,恨不得从现身起一路喊到村口。
等飞跃的马蹄在村口猛地停住时,那里早已围满了闻声前来的村民。
送信人会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竹筒,拿出信笺打开了念给大家,而后人群开始欢呼,敲盆大喊“救星临世”。
等激动的心情发泄完,送信人远去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山崖拐角,大家又会一股脑顺着村中小路赶去一户小院人家,口中也改念叨起了“嫁新娘”……
“新娘子长什么样?”宁霜霁急着问。
风棋一脸茫然:“没……没看见。”
“那可有看到捷报内容?”白玦接着问了句。
风棋继续茫然:“没……没有。”
整一套流程他跟着走了两回,却都只能旁观,无法靠近。
只要他稍微凑近人群,那些人便会全体面无表情地开始瞪他,直瞪得人寒毛直立。
宁霜霁又不是没被盯过,当即恨铁不成钢地说:“有人在不行,你不会找没人的时候偷偷去看啊?”
捷报是当着几乎全村人的面送到的,信读完人就带着信走了,根本就没给风棋等“没人”的机会。
所以她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质问风棋,为什么不趁夜深人静去新娘子家扒窗户。
听听这是人话吗?
他堂堂风家少主,怎么能做这种事?!
风棋沉默了。
白玦也沉默了。
“你不去我去!”宁霜霁说干就干,看天还黑着站起来开了门就要往外冲。
“小祖宗你等等,”风棋哭笑不得,跟白玦同时起身拦她,“知道在哪儿吗你就去?”
“那你带路?”宁霜霁抬手指向门外。
风棋撇嘴:“去了也没用,那院子周围有结界,进不去的。”
他试图用这话断了宁霜霁那危险的念头,可说完一偏头,发现白玦正以一种非常一言难尽的表情盯着他。
怎么说呢,就像是当场抓住了一个未遂的采花贼。
而且采花贼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风棋:???
风棋:“你别瞎想!我就是趁黄昏人群散了之后试着碰过那院门,没别的意思!”
风少主这一声吼里寄托了自证清白的决心,所以吼得比召来了白玦与宁霜霁的那声更为洪亮。
或许是他的话点醒了操纵幻境的鬼新娘,让她猛地意识到了黑夜是多么危险,人心是多么叵测,外头原本漆黑的世界忽然又开始有了亮光,红日像烟火似的不由分说直窜上了天。
短短几秒,幻境就由深夜转为了清晨。
等宁霜霁他们赶到村口时,已经能看见送信人从远处策马赶来的身影了。
清晨的光还不甚强烈,不少林间鸟兽还沉浸在初醒的迷茫之中,被路过的马蹄声一惊立刻吓得冲天而起,乌泱泱一片瞬间笼罩了半边天。
捷报这东西,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事。
宁霜霁望着飞驰而来的骏马,突然觉得断裂的线索都连成了一束。
她看向白玦:“你俩被抓进来前,咱们正好谈及古战场……她的执念,该不会也与战事有关吧?”
“有可能……不过,我不是被抓进来的,”白玦笑着纠正她,抬起下巴冲着风棋微微一扬,“我是被他拽进来的。”
宁霜霁:?
风棋听完抬手用指节蹭了蹭鼻子,不自然地咳了声:“当时忽然脚底一空,我就下意识找了个东西抓……”
东西-白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