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怪又开始作妖了,这是张国全脑袋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知道老丈人的脾气,张国全求助似的,看向刚从班车上下来的姐夫。 王永贵每次把车开到杨家庄目的地的时候,都会在下车之前,把白天坐车的人留下的垃圾,仔细扫干净之后,才会下车,关好车门。 丁师傅的班车,平时就停靠在镇上南街的大路边上,而王永贵,依照张国全的要求,为了来回方便,会把班车直接开到家门口。 现在班车,就停在两棵大杨树的西侧,有一片空地。 姐夫用抹布打着身子,经过张国全身边的时候,把他拉到一旁。 生怕杨老怪听到似的,王永贵小声的说:“国全,要不,你还是让咱爹去吧。” 怎么连姐夫也支持去呢。 王永贵解释说:“你不知道,咱爹觉着自己是个闲人了。” 张国全一下子听懂了,眼么前,他和姐夫都有事干,不说他张国全现在混的如何了,哪怕曾经最听老丈人话的姐夫,也靠着开班车,能给家里挣钱了。 姐夫不少挣,因着这一层关系,张国全哪里会亏了他,再说,司机本来就挺稀缺,姐夫完全配得上高额的工钱。 不管怎么说吧,总之,他和姐夫都能不靠着种庄稼,也能给家里挣钱,挣的还不少。 那杨老怪这个老丈人,心里面自然不大舒坦了。 想当初,大女婿和二女婿刚到杨家庄的时候,那家里都是他这个老丈人说了算,那时候,哪有那么多挣钱的门道,就靠着这一二十亩地过活。 地是他的,卖了钱也是他的,平时吃的喝的,自然也是他的。 那这个家就是他说了算,在家里,他有着绝对的威望。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或者是哪一天开始,他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的威望,受到挑衅,刚开始还没那么强烈。 具体是从什么时刻开始越发强烈的呢?杨老怪经常蹲坐在门口的石磙上,一边抽着旱烟锅,一边在杨树下思考。 他想到了,就是从国全娃子来到杨家庄的那天起,不太准确,应该是从搬到东地的那刻起。 这个娃子了不得,他从来没看好张国全能把日子过起来,离了他,不出一个月,准回来。 他盼着,期待着,坐在石磙上往东地方向看着,等着国全娃子回来求饶。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到现在快四年了吧,门口的两棵大杨树倒是很准时,春天发芽,夏天盛开,秋天落叶,冬天落雪,年年如此,而张国全却没有一点儿回来的迹象,反而像一只麻雀,越飞越远。 此刻的杨老怪,正蹲坐在石磙上,生起闷气。 “姐夫,关键是咱爹去了矿场,也不能干啥啊。” “国全,你就随便给咱爹开点工钱就行,他也不图这个,就是想找个事做。” “去,去……” 张国全回过头,顿时乐开了花。 “小麦,来,让叔叔抱抱。” 大姐杨玉兰把孩子递给张国全,才一岁的小孩,说个话咿咿呀呀的,听不太清楚。 “大姐,你现在可是儿女双全,等老了,净等着享福吧。” “享啥福啊,等长大了,有一个不孝顺的,都够老了折腾的。” “哈哈,没事,咱小麦一定孝顺,是不是,小麦,笑一个,咯咯……” 张国全逗着小家伙,小麦嗦着手指,咿咿呀呀的“去,去……” “国全,实在不行,你就让咱爹去吧,他在家也闲的慌,再说,你那矿场扩大了,多个人看大门,不省的丢东西。”杨玉兰也跟着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