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凌晨三点的时刻,张国全就早早的起来了,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头顶上的星星零散的分布着,在浓浓的夜色中发出微光。 不止张国全在半夜起来,村子里很多村民的家里都冒出了微光,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朦胧。 村子里的人早早起来,看似忙碌的场景,在这一年的光景里,除了过年,也就在这几天交公粮的时候了。 妇女在门口扶着驾车子,男人从屋里扛出一袋袋粮食,整齐的码在驾车子上,足足有十几袋啊,摞的高高的。 小一点的孩子可以留在家里睡觉,大一点的孩子要跟着父亲去到粮站上,还要带足干粮,因为不能当时就把粮食交掉,交公粮的人太多,保不齐要等上一天的功夫,干粮是必不可少的。 张国全在打麦场上拉出驾车子,又把昨晚装好的满满一袋麦子放到驾车子上,看看人家满满的一车,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驾车子上,只放了一袋麦子,旁边还有半袋,是准备卖掉的。 没关系的,明年也会拉上满满的一车。 该出发了,趁着夜色,张国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还是有点凉的。 土路上已经有村民走在前头了,三三两两的,张国全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夜幕中,总能时不时的遇到一些其他村子里的村民,有的赶着牛车,有的拉着驾车子,条件好一点的,弄个四轮子车带个车斗,几家人装在一起,一同拉着去交公粮。 刚开始在路上的时候,见到的还不算太多,直到东方泛白的天空,染上一层红晕,路上的人越来越多,跟赶集似的,特别热闹。 排成了一条长龙,有条不絮的进到镇子里,再向着粮站的方向慢悠悠的赶去,走不快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排着队,清一色的白褂头子,脖子上围着白毛巾,还没到粮站,就已经挤的水泄不通了。 张国全挤在一堆驾车子中,往前是动不了的,往后也不行,满满的都是人的脑袋,一眼望不到头,往左右同样围满了驾车子。 “人可真是多,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张国全嘀咕的同时,从驾车子上拿出白鸽准备好的馒头,直接就着一茶壶水吃了起来。 这么多人,估摸着得有七八个村子同时来交公粮,挤到一块了,都想着赶紧交完公粮,回去好干活,办完了这事,心里也算松了不少。 他们也知道交公粮可没想象中那么容易,把家里的粮食只要足斤足数的拉过来,往粮站的大仓库里一倒就算完事了。 事实上,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可麻烦着呢,质检员太仔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刁难你,往往用手一摸,就说你的麦子有水份,不过关,拉回去重新晒晒再来。 哪是重新再来那么简单的事,从那么老远过来,一路上辛苦不说,大太阳晒着,排了这么长队,折腾一天又让拉回去,搁谁,谁不恼火。 回去再晒,再拉来,一圈下来,好几天又过去了,耽误这么些天,家里的活不干了吗?地还犁不犁,种子还撒不撒,哪有那么多功夫在这耗着。 如果说真没晒干也就算了,可有的他就是故意刁难你,想要点好处,要不然克扣你几斤麦子。 几斤麦子好几块钱呢,有的农民地少,当然舍不得,情愿来回再折腾几天,那有个啥法子。 拉着驾车子排队的功夫,张国全坐在车把上喝着水,已经看到一个被退回来公粮的村民了。 那村民跟张国全差不多,空荡荡的驾车子上也只拉了两袋不满的麦子,退回来肯定不高兴,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拉着驾车子往回走。 张国全无奈的摇摇头,庆幸自己把麦子晒得焦干,选的都是颗粒饱满的,里面干净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