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把割下来的麦子放到一旁,拢成一堆,白鸽也想帮忙,张国全说麦茬太尖了,地里也不好走,就让白鸽牵着羊羔儿到河沟那里吃草去了。 河沟有一处平坦的地方,他也不用担心白鸽来往不便。 一亩地只是一天的功夫就干完了,这还是在他颇为放松的状态,没多少,不用着急的。 西边的太阳红红的,快要落山了,田地里,张国全躺在一堆拢好的麦秸上,双臂枕在 在额头上还有着细密的汗珠,白鸽远远的喊了一声:“国全,我先回去做饭,小羊我先带到院里,等做好饭,我叫你。” 张国全抽出一条胳膊,举到空中,向白鸽示意了一下,大喊的回应:“好嘞。” 扬起的胳膊没有放下,伸到脸前,宽大的掌心朝向红红的太阳,从指缝里能看到太阳被分成了四份,接着张国全手掌用力一抓,把整个太阳握在了手里。 他迅速起身,把麦子抱到驾车子上,扛起肩绳,拉到打麦场卸下来。 这样在打麦场和田里不停的往返着,来来回回多少次,他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驾车子过路的那一趟麦茬都被踏平了。 差不多快完活的时候,白鸽喊他吃饭。 吃的很急,白鸽直说让他慢点吃,不着急,活又不是多,天也不会下雨。 张国全边吃边说:“是啊,以防万一,我还是睡在打麦场吧,省的再有什么意外。” 就这么一亩地的麦子,被河水毁了一部分,收成不是太好,说是一亩,顶天了也就八分左右,他可再经不起出现一点意外了。 白鸽只好理解的点点头,等吃完了饭,给张国全拿了床薄被子,夜里还是凉,搭点肚子也是好的。 夜晚繁星闪烁,他把被子铺到麦秸上面,留出一角盖住肚子。 一只手压着肚子,一只手枕在 夏夜除了虫鸣,再听不到其它声音,整个村子跟着静下来。 张国全之所以一个人来到打麦场上睡,并不仅仅担心收来的麦子会有什么意外,最主要的是寂静的夜晚,看着满天繁星,能让他的大脑安静下来,他需要算一笔账。 星光下,他仰躺着,好似在看星星,其实脑海中已经在飞快的计算了。 因为大金牙本身是个骗子,根本的目的不是来开采河沙,进展的特别慢,所以他能开垦出来的荒地也就只有区区一亩地,靠着这一亩地他种了一季麦子,现在是他的全部希望。 一亩麦子正常来说能产个五六百斤没有问题,收成好的时候都能弄到快七百斤了,今年肯定是不行了,还是因为这个春季雨水太多了,适量还好,太多了,地里容易涝着,产量也会跟着下降。 他就更惨了,本来就是荒地,绝对没法跟人家正常的庄稼地相比,荒地得养几年,那样收成才能慢慢变好,因此他今年的收成因为是荒地种植的缘故,肯定不会高了,再加上春雨涝着,决堤河水的冲击,几重打压之下,他的收成肯定大打折扣。 光是看打麦场上堆积的,还未脱粒的麦秸,大概也能估计出,也就有个三百多斤。 在地里割麦子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出差不多是这个数。 一亩地还要交一百多斤的公粮,交公粮的麦子,那必须得是饱满的,干净的,总而言之就是你所有麦子中最好的一部分拿出来上交到粮站。 你要是想耍滑头,以次充好,那肯定是不行的,粮站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严着呢。 除去一百一十斤的公粮,张国全大概在脑海中计算了一下,就打剩二百四十斤算吧,只能先这样算,还没脱粒扬尘,也没法仔细算。 记得上一年老丈人卖粮食,一斤的价格是在三毛八,而今年的收成普遍不好,因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