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鸽推进屋里,抱到床上,张国全掩好院门,在打麦场里,随意挑了一处厚实的麦垛躺了上去,手臂枕在 他太累了,以至于刚听到若有若无的狗叫声便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他梦到白鸽的大姐在床上亲吻着他,这可把他吓坏了,直接惊醒过来,却又再次受到惊吓。 一个牛头正怼在他脸上,原来刚才脸上湿漉漉的感觉,是那头老牛在舔他,气的张国全一巴掌抽在牛脸上。 翻了个身,他还想再睡一会,可听着村子里公鸡的打鸣声,他知道不能再睡了。 姐夫王永贵已经起床,开始喂鸡,从化肥袋子里掏出一把麦麸,混合着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水,搅拌好放在菜地跟前。 “咯咯咯……咯咯。”王永贵嘴里喊着。 一群鸡扑闪着翅膀,忽的跑向鸡食盆,引得院子里扬起尘土。 王永贵又拿起细竹枝制成的大扫把,开始打扫院子。 张国全一边走进院子,一边拍打着粘在身上的麦芒,和王永贵打起招呼:“姐夫,这么早起来了。” “啊,起来喂喂鸡。”王永贵头抬头说了一句,又赶忙低下头打扫院子。 接着就是一阵无话,王永贵老实话不多,见到谁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老丈人喜欢,只是因为他听话,啥活都愿意干。 大姐杨玉兰却是满脸嫌弃,里里外外反正就是看不上。 张国全想笑,估计是昨晚没把他这个大姐伺候舒服。 说起他这个大姐也就比白鸽大八岁,长的倒也不赖,因为生过一个孩子,更显得风韵犹存。 “姐夫,压井你不用吧,我给白鸽打点水洗洗脸。” “啊,不用不用,你用。” 张国全走到压井前,地上存了一洼浅浅的水窝,飘着几丝青苔,在压井周围因为潮湿,也同样爬满了绿色青苔。 刚刚姐夫已经压出水,里面还未干涸,张国全也就没再倒引水,捏住水井的压把快速上提几下,很快清凉的井水涌了出来。 张国全伸手接住喝了一大口,又把脑袋伸在飞的哪都是。 他却不知道这一幕,正好被倚靠在门框上的大姐杨玉兰看在眼里。 等张国全打满一盆水,转过身看到杨玉兰嗑着瓜子,随即打起招呼:“玉兰姐,你起来了。” “啊,给二妹打水呢?” “嗯,洗洗脸有精神,那玉兰姐,我先进去了。” “去吧。”杨玉兰一扬手,盯着张国全结实的后背,把瓜子放进嘴里,嗑了一下,又吐在地上。 王永贵忙不迭的过来打扫,惹得杨玉兰伸手乱摆,嘟囔道:“你慢点,瞧你弄一院子灰土,该快的时候不快。” 从不远处各家土房上升起袅袅炊烟,像一条条青灰色的龙一样,婉转着升向天空。 院子里一群鸡似乎没吃饱,踱着碎步来回晃悠,抬着头,不时的又低下寻找地上的麦粒。 “哧哧哧……” 杨老怪起来了,朝着一群鸡虚空踢了一脚,离得近的几只鸡扑棱着翅膀跑到菜地里。 经过一夜潮气的洗礼,早晨的菜地绿油油的,显得格外新鲜。 “这菜看着攒劲,永贵,摘几棵黑白菜,让你娘 “爷爷,我想吃鸡蛋面条,不想吃带菜的。” 这是虎子的声音,虎子是大姐的儿子,今年四岁了,长的虎头虎脑的。 “行,都依你,过来杨虎子,到爷爷这来。” 对于这个唯一的孙子,他总是连着姓一块叫,生怕别人不知道虎子姓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