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鉴书才又犹豫着出声:“殿下,二皇子殿下在书房等您。”
裴佑诀嗯了一下,又眯起眼睛,盯着鉴书,是无声的催促。
见状,鉴书只能扭头,匆匆而去。
等到喊完墨书和司画,在去往小厨房的路上,鉴书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这一整件事情。
太子妃这是……身体有恙?
不应该啊,大婚之日这种事情早该提前禀报的,否则会误了喜帕之事。
鉴书本想立马去和太子殿下禀报,又想起殿下对太子妃的珍重,暗觉自己不过是多此一举,就规矩地去办殿下吩咐下来的事情了。
*
长定殿书房。
当裴佑诀进入书房的时候,裴佑定已经端坐在书桌一侧,手边放着一杯溢着热气的清茶。
见裴佑诀进来,裴佑定一抚衣袖,站起来,轻喊:“皇兄。”
裴佑诀不置可否,带着他坐下,瞥了一眼裴佑定,颇有兴致地问:“你今日怎不穿你那月白色的衣裳了?”
裴佑定甚爱月白色,衣裳发带皆为此色,也以此与常穿玄黑色的裴佑诀区分开来。
裴佑诀原以为裴佑定今日也会像往常一样,没想到他穿着一身赤黑色。
“父皇特意送来要我穿的,说是好沾喜气。”裴佑定执起茶杯,抿了一口,幽幽道,眉宇间尽是无奈。
想到这,裴佑定忽然明白了当时姜瑜为何会将他认成裴佑诀,两人本就容貌相似,衣服在暗处更看不出其中区别。
也许那只是无心之失。
一听弟弟这语气,裴佑诀便知道了他的意思,父皇这是又在催他成亲了。
自己有了可心的妻子,裴佑诀便忍不住开始撺掇起弟弟:“你也是时候成家了,孤看赵家那个清荣县主对你有意,严太傅的独女也甚好……”
裴佑定再怎么不懂男女之情,也能听出兄长此时的喜悦,一时之间便知道他对这门亲事万分满意。
裴佑定想起自己此前来的目的,顿时肃了脸色,提醒着:
“皇兄,休怪怀安多语,只是切莫因儿女情长坏了大业。你我虽与皇嫂自幼熟识,但终归不是血肉相连,那事未成前你我还需多加小心。”
此话一出,原本温馨轻松的氛围霎时间变了,裴佑诀收敛了笑意。
裴佑定却像是恍若未觉,继续说着:“再者,皇嫂虽无心,其父姜丞相可是有意替宁贵妃谋取东宫。父女不和,但终究是父女。”
裴佑定知道,这些浅显的道理裴佑诀不可能不懂,他也只是想要趁机提醒一下皇兄,防止他昏头。
其他的话,裴佑定不需要说,也不想要说。
就算是双生兄弟,也该有各自的生活,更何况裴佑诀本身就是容不下他人置喙的性格。
周围一下子静下来,只剩下外面院落竹林中的风声。
裴佑定没再说,只是默默等着裴佑诀的表态。
良久,裴佑诀才道:“孤知道了。”
二弟大概是因为和盼盼来往较少,才会对她有诸多误解。
他的妻怎会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告密之人?
“听姜氏说,你适才在书房遇见她的侍女,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侍女?
裴佑定握着茶杯的手一下子紧绷住,他没想到姜瑜竟然会在皇兄的面前撒谎。
他分明碰见的不是姜瑜的侍女,而是……
想到这,裴佑定才明了姜瑜说谎的意义,两人之间发生错认这等荒谬之事,皇兄又是眼底容不下沙子的性子,姜瑜大抵是为了不惹皇兄厌弃才出其行。
犹豫再三,想着裴佑诀先前的淡漠,裴佑定还是应下,没有进一步解释:“是,去取公文的路上遇见了,才发现皇兄竟然没有在周围设下护卫。”
裴佑诀又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