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司琴都安排好了。”墨画点点头,又迟疑道,“只是,小姐你当真要这样吗?太子他……”
姜瑜抬眼,镜子里映出她的面容,樱唇琼鼻,眉眼如画,眼角下缀着一颗泪痣,显得无端妖艳。
“要是他这样都忍不了,以后还要他做什么?”
在她的心里,夫君的位置随时都可以换人,太子也是。
姜瑜只要毫无保留的爱,只要至高无上的权势,她不需要委曲求全和将就。
墨画知道姜瑜不会改变主意了,只好点点头,不再言语,默默帮着姜瑜穿上喜服。
正红色金凤云锦缎,翠凤衔珠伴双龙。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姜瑜垂眸望向手上的翠玉镯,不禁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温润的触觉,就像是儿时母亲的怀抱,温暖舒适。
母亲,这只是第一步,您放心,女儿一定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是他们欠您和我的……
*
直到墨书出声唤她,姜瑜才堪堪回神,出了房,往内厅而去。
内厅上座坐着姜瑜的父亲,也就是当今丞相姜广言。在他的左手边,坐着苏若涵,从前的苏姨娘,现在的姜夫人。
苏若涵已经知道陪嫁嬷嬷的事情了,脸色说不上好看。平日里,姜瑜的性子还算软,现在飞上枝头当凤凰了,竟然如此打她脸面,偏她还不能拿乔。
原本还想着先塞一个嬷嬷,再慢慢给姜瑜灌输姐妹互助的思想,把雪衣送到东宫,做个侧妃。
日后,雪衣取而代之,太子妃香消玉殒这件事,便可徐徐图之。
林寒香不就是这般折在她手里的?区区一个姜瑜,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现下,这根线是断了,只能另想办法了。
看着苏若涵隐藏在脂粉下的略微有些变形的五官,姜瑜暗暗笑一声,只转过头看身边的兄长和幼妹。
这是姜瑜在这个世界上最挂念的人了。
兄长姜珩带兵打战还算有几分谋略,但对内宅阴私完全不了解,若是苏若涵又使阴招,姜瑜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幼妹姜珏倒是有几分心思,只是年纪终归太小,只盼着那些留在姜府的眼线能多护着她一些吧。
若是没了她们,姜瑜或许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一身嫁衣的姜瑜,姜珩终于意识到妹妹要出嫁了,情绪不由得溢上来:“瑜儿,你今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哥哥一定替你讨回来,就算……”
就算是太子。
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如何能不疼爱?
姜珏看着长姐,面上不显,手却牢牢攥着衣袖,最后也只压着情绪来了一句:
“阿姊,玉儿会想你的。”
姜瑜眉眼一弯,用眼神安抚着姜珩和姜珏,张了张嘴,正想应几声,就听见上座的姜广言发了话: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兄妹三人莫要多言,小心误了吉时。”
姜广言又看了一眼姜瑜,颇有点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你今后到了东宫,做太子妃,可不能再耍小孩子性子了,凡事都要以太子为先,你可知?”
“女儿省得。”
姜瑜垂下眼,钗环泠泠作响,流苏挡住姜瑜讥讽的眼。
现在倒是装起好父亲了,母亲死的时候他怕不是还在苏若涵的温柔乡中?
以夫为先,母亲的悲剧不就是由此而来的?
看着姜瑜这副模样,姜广言知她无心听劝,长叹一声,生生将其他话语咽了下去,只道:“走吧。”
这孩子,他早就管不了了,都是他的错。
拜别父母后,墨书给姜瑜盖上红盖头,由兄长姜珩背着,出了大门。
门外,祝贺声不断,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