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肉汤的味道!”有人激动地喊了一声。辛苦干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饥肠辘辘,恨不得逮着肉大快朵颐。但这只是梦想,干了一天活不过只能拿一百几十文,吃一顿肉可就要花去大半的钱,没有人会舍得。 已经有人冲到秦想想面前:“小娘子,这肉汤怎么卖的?” “杂碎汤五文一碗,烙饼三文一个。”秦想想脸上浮起笑容,“杂碎汤只有五十碗呢。” 尽管是杂碎汤,可那也是肉啊,竟然只卖五文一碗?! 那人倒也爽快,很快数了八个钱,扔在大碗中:“小娘子快些,我还要去干活呢。” 秦想想取出一个大瓷碗,从陶罐里捞汤。 她给的份量很足,那些肉碎分外诱人。 那人是个实实在在的,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当即大声说:“好喝!这八文钱值了!” 有他这句话,不过两刻钟的功夫,秦想想的杂碎汤就卖完了。 来晚了的人懊恼地问秦想想:“你们明日还来卖吗?” 秦想想莞尔一笑:“若是我们不来,客官们只管到水车巷子里的秦家食肆去。” 无论如何,总算替秦家食肆宣传了一回。 秦想想和马叔要走,一个人拦在他们面前:“小娘子,生意不错呀,可小娘子莫不是忘了什么规矩?” 秦想想定睛看那人,只见他穿着青色圆领长衫,头戴黑色纱帽,系着黑色腰带,留着八字胡,嘴里还咬着一根,骨头? 旁边又走过来一人,嬉笑道:“姚福,莫吓坏了小娘子哟。瞧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头一日出来兜售吧?” 姚福嘴里咬着骨头,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挺不讲情面:“头一日出来兜售又如何,那也得缴纳过桥税。” 秦想想听明白了,这是要她交税。 马叔有些激动:“我们是水车巷子里的脚店,今儿才……” 秦想想看着马叔,摇摇头。马叔闭了嘴。 “须得缴纳多少?”秦想想问姚福。 姚福懒洋洋道:“三十文。” 秦想想立即数了三十个钱给姚福。 姚福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捏出一张小纸条:“这是你纳了过桥税的凭证,三十文管一个月,过了一个月,若是小娘子还要继续来码头兜售,劳驾主动到榷场,缴纳税钱。” 马叔随着秦想想走得远了些,才抱怨道:“以前老爷在,还不曾听说过这些税钱,简直能将老百姓剥层皮。” 秦想想只默默地走着,并没有说话。正是因为她爹身居高位,看不到老百姓的真实生活,这才阴沟里翻船了嘛。 马叔又说:“大娘子,这可如何是好,这一日卖的钱,还不够缴税的。” 刚开张两日就被剥了两层皮,还没算上本来脚店就该缴纳的税。 秦想想不得不安慰马叔:“没事,只要我们勤勤恳恳、脚踏实地,总能填饱肚子的。” 这叫什么安慰。马叔心中老泪纵横。 刚进水车巷子,还没到自家食肆,此前鄙夷秦想想的那间脚店店家娘子正站在自家门前,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见秦想想和马叔走过来,她哟了一声:“小娘子,你家有贵客登门啦。” 她夸张地形容着:“那阵仗一看就是贵人!光是拉马车的马,就有两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