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多。
两年来,对于这些花鸟鱼虫的声音,她也从最初的不可置信,怀疑自己产生来幻觉,变成了如今的坦然,甚至还能饶有兴趣地当乐子听。
她提溜着裙摆走得小心,还是险些打了个趔趄,她拾阶而下,直直去往梅园边缘,那里有棵梅树开得正盛。
忽地,梅树的低语自耳边消失不见,少女步履一顿,回首乍见绯红梅林之后端坐着一位青年,身着一袭清隽白袍,黑发被高高束起,两条玉带飘然而下,落在绣着金鹤的衣领处。那人正瞑目沉思,仿佛和茫茫雪地融为一体。
那是谁家的公子?怎的他一出现梅树们就不说话了?虞南枝起了好奇心,步伐一转便向梅林深处走去,瞧着那个身影愈来愈近,不知怎么胸腔里的心鼓动得越来越快,只是还未靠近,她便被吓了一跳。
“谁?”声音冷冽如幽幽弦上月。
头一次偷窥便被人发现,虞南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
少女犹豫了片刻,拨开身前的梅枝走近,福了福身,鼓足勇气道:“小女仰慕公主府梅园已久,故来此折梅,不慎惊扰了郎君,还请郎君见谅。”
青年闻声抬头,鼻梁窄而英挺,剑眉星目,怀中正抱着只雪白的狸奴,虞南枝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的瞬间,觉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愣愣地盯了几息,才惊觉失礼,连忙垂下眼帘不再看青年。但她立马就被眼前的狸奴锁住了视线,好漂亮的猫儿,比她府中只知道吃睡的大橘乖巧了不知多少。
虞南枝看那狸奴乖巧卧在青年臂弯间,竟鬼使神差走上前,伸手挠了挠狸奴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猫柔软的皮毛,心都要化了。
这轻柔手感,如雪般的毛色,还有一红一蓝的鸳鸯眼,堪称猫中极品。可她凑近细听,只听得见小猫舒服的咕噜声,没有如自家大橘一般的人声,难不成自个的能力真失灵了?
青年没有吭声,只是任由她揉搓着狸奴的脑袋,举止间甚至有几分放任。
他低头观察着逗猫的少女,细密柔软的毛领将她的脸遮住了大半,单看斗篷上用的料子,乃是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非王公之家不可用,对于这人的身份,他已有了几分猜测。
“这猫可爱吗?”青年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难辨的温柔。
虞南枝陡然回神,发觉自己方才的行为更是冒犯,没问主人就撸人家的猫,这叫什么事?讪讪地收回了手,试图为自己辩解。
“这狸奴的眼睛……怪好看的,瞧着令人心生怜惜,故而小女一时情不自禁冒犯了它。”虞南枝一字一句说得很是真诚。
青年边替狸奴顺着毛,边低头思索得认真,“心生怜惜,故而冒犯”,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有趣的解释。
“哦?某当初养玉奴,的确是看中了它的眼睛。倒是不知道,女公子尊府何处?”
青年的眼神太过锐利,虞南枝本能地后退几步,却望见浸着高山远雪般寒芒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冬月的风雪飘飘,夹杂着红梅花瓣落了人满身,吹乱了一池心水。
“那……郎君是何人?”虞南枝反问。
“你不认识我?”青年不自觉碰了下嘴唇,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虞南枝。
让他惊讶的是,今日红梅宴上竟然还有人不认识他。要知道他虽不常在长安,但也是被诸多大儒乃至圣人都夸奖过的青年才俊。
即使不知道他的名声……但她……
莫不是她不记得了?
虞南枝见他久久不曾回答,心想这人连姓名都不敢告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她暗暗戒备,又对着青年微微一笑以示无害:“是不好回答吗?”
青年的话刚到嘴边,就见一个青衣丫鬟小步跑来。
“娘子,老夫人等了许久不见娘子,便让奴婢来寻您去正厅。”
“嗯,”虞南枝猛地反应过来,“寒莹,我们这就走。”
说完,虞南枝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