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喊我礼女士？”

祁舜把订单小票拿给她看——

客户：李逵（先生）

“……”

沉默了三秒钟。

面前的女生微红着脸，清亮的眼眸移开了视线，指尖无意识地点着自己的包带，长长的眼睫轻颤，很快，视线又回转过来。

她今天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抓夹也是同样的米白色，搭配着小皮鞋，画了眉毛和口红，脸上本来没有打腮红，这会儿倒是有了。

樊笙“唰”地将小票拿回自己手里，也不恼，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把小票折起来扔进纸袋里：“我还以为你喊的是我小名的那个礼。”

祁舜把咖啡递给她，顺势问：“小名的意思是，让你知书达礼吗？”

“那倒不是。我爸妈说，我是天赐给他们的礼物，所以起‘礼礼’。”

她开玩笑：“如果我是男孩，小名估计叫礼物。”

父母给子女起名字总是赋予着很多寓意，樊笙之所以叫樊笙，是谐音为“繁盛”，希望她茁壮成长，像树一样枝繁叶茂。

周末，来商场的人很多，店里本来没多少人，这会儿人倒是多了起来。

樊笙和他一块往外走：“那你呢，名字有没有什么寓意？”

祁舜扶了一把差点摔在地上的小孩，“没。我妈喜欢这个字，就用了。”

小孩子要把手里的糖递给这个帅哥哥，他道了谢，没有收。

这会儿也到了饭点，很多人都在往吃饭的店里走，烤鱼店内，江奕一隔着玻璃朝两人挥手。

樊笙和祁舜刚要进店，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拉住了樊笙：“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哪儿有卖小娃娃的？”

精品店里也有。

樊笙指了指方向，“您从这边下去，在三楼那边。”

老太太没说话，有些踌躇不定。

祁舜见她杵着拐杖，行动不是很方便，弯下腰来：“奶奶，我带您过去吧。”

老太太摆摆手：“这多麻烦啊，我自己去。”

祁舜依然说：“没事的奶奶，正好我也要过去。”

樊笙回头看了眼店内张牙舞爪的江奕一，快速发了条消息过去，对祁舜说：“走吧，咱俩一块去。”

“我去就行了，得麻烦你们等我一会。”祁舜把包递给她，道了谢。

“不着急。”

樊笙接过他的双肩包，目送他的背影。

少年正弯着腰听老人家在说话，他很有耐心，唇角噙着笑，替老太太拿拐杖，掺着她慢慢在平地上往前走。

老太太问：“小伙子，你去哪个店啊？”

祁舜笑了笑：“正好和您顺路就来了。”

老太太叹口气：“那你怎么把女朋友丢在那啦，她一个人在那会生气的。”

“……”

祁舜哽了一下，他澄清：“奶奶，她不是我女朋友。”

老太太当他在嘴硬：“这样啊。”

过了片刻，她又说：“你们小孩子有话就要好好说，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生气不处了。”

“现在年轻人一言不合就分手，离婚了。哪像我们那时候，都是凑合着过。”

祁舜没有附和，安静地听着。

扶着老太太进了精品店，他指了指里面：“您看看，里面就有卖娃娃的。”

他转身欲走，老太太喊住他：“小伙子，你看看有没有你女朋友喜欢的，买点东西送她，哄哄人家小姑娘。”

“不用了奶奶。”

祁舜抬头，看见了身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哪怕没有丸子头，他还是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的身影，并认出她。

“她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