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啊?
郭图才不理会她的疑惑,他忧愁地饮一口酒,苦涩地瞧一眼领导,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点儿比旁边那个织席贩履之徒差,为什么他就比自己更得领导欢心呢?!
同僚争宠之事先行放在一旁。
吉时到,礼乐升,在一众宾客的注视下,南阳阴氏的小郎君身着喜服手执大雁进了荀府大门。
他的样貌不算多么出众,但举止有礼气质朗然,端的是一派君子作风,因此宾客们便悄声议论起来:
“阴家郎果真良婿也。”
“听说是慈明先生亲自为女择的夫婿,怎会有错?”
“只是不知荀氏女如何?”
“但瞧荀氏诸位郎君之容色,便可知女郎必为风华无双之人!”这位宾客的情绪莫名激动,看向新郎官的眼神也莫名不善,“依我观之,阴瑜不过中人之姿,怎堪配佳人耶?”
“我听闻李郎亦曾向荀氏求娶,怎奈未能入得慈明先生之眼。汝既言阴家郎君中人之姿,难道汝便堪配荀氏女乎?”一位宾客为新郎打抱不平。
……看来这位李郎是求娶女神未果而来砸场子的啊。
砸场失败的李郎面上青白交替,在众位宾客哄笑声中愤愤离场。谈道笙跟着牵了牵唇,继而又为即将出场的新妇隐隐担忧:她怎么觉得阴家郎脚步虚浮,看上去不是很健康的样子啊?
但她不是如李郎那般专程来砸场子的宾客,也深知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
——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里,她总不能对着新妇说“我觉得你老公很不健康很不硬朗约莫没几年寿命了”吧!
那样绝对会被乱棍打出荀府的,可能还会被荀彧逐出师门,并且登上荀氏乃至整个东汉上流社会的黑名单!
因此谈道笙闭紧嘴巴,同众宾客一起翘首以盼,等待一睹荀氏女之芳容。
鼓吹的声音悄然转了一个调,更加庄重典雅,荀采便是踏着这样的乐声缓缓走至众人面前。
虽然由于扇面遮挡,宾客们无法直面新妇,但仅是那张姣好动人的侧颜便足够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了。
“娶妻当娶荀氏女!”一位宾客借鉴光武帝的名言如是赞道。
“此话不错,但我等又如何能够迎娶荀氏女?”
“阴家郎真是好福气!”
“李郎虽怀嫉恨之心,但所言极是,”另一位宾客止不住叹息,“阴家郎不过中人之姿,怎堪配佳人也!”
谈道笙跟着叹气,但话题不知什么时候引到了她身上:
“文若那学生倒是还行。”
“此何话耶?他只容貌堪配,其余不过尔尔,尚不如阴家郎君!”
……所以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此题无解,但好在围观群众们又将注意力从她身上收回了,并且那种“嘶嘶嘶”的抽气声再一次充斥耳廓。
“方才新妇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胡说!她明明看的是我!”
“……尔等莫要自夸,新妇哪里看这处了?”
“她又看过来了!”
“等等,新妇看的是不是他啊?”
围观群众们甩来几记眼刀,谈道笙抬头看去,然而引起众人议论的新妇早已踏上车驾,只余一角翩然的裙摆在风中摇曳。
满面红晕的阴家郎亦注意到,他抬手将那点裙摆送进车驾,又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御轮三周,接着便跳上自己的车驾,载着心心念念的新妇缓缓归家。
围观群众们满脸怅然,谈道笙亦有些怅然,这样一位风华无双的女郎,真能如同宾客所说那般过上辛福美满的生活吗?
这个问题萦绕多日未散。
虽然荀老师布置的作业尚未完成,但小谈同学似乎并不着急,她咬着笔杆发呆,思绪早已飘向天际。
荀老师就很不高兴。
他屈指敲敲小谈同学的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