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同谋(2)(2 / 3)

不仅是伊三水好得有些不可思议,骆美宁发觉这对老夫妻亦有些古怪,两人家徒四壁,无可能怕她们偷窃,却担忧她们是否安宁。

“睡吧。”老妪一步步往回摸索,状似喃喃自语:“也不知几时了。”

骆美宁抬首与伊三水对视,瞧她朝自己点头,便宽心回房。

伊三水也不讲究,用着将近凉透的水利落梳洗一番,在帐外更了衣。

可在睡法上,‘她’又操碎了心,令骆美宁睡床内,‘她’靠床外,又用被褥叠成厚软的长条隔在二人之间,挡了个彻底才罢休。

在骆美宁诧异的眼神下,伊三水解释:“我不比寻常姑娘家,身量粗壮。占许多床位不说,睡相也颇差,怕夜里扰你安眠,故将被褥叠作这般。”

骆美宁瞧‘她’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不敢细想伊三水曾经过的都是些什么备受欺凌的日子。

这哪里算什么粗壮?但见‘她’明眸皓齿、丰胸纤腰,自有一种飒爽气在。

“三水姐姐不必在意他人品评,切莫妄自菲薄,谁说女儿家非小巧玲珑不可?自是美得英气十足。”

方上了床榻的伊三水倚着床沿、隐没在暗,缄默不语。

“我可没说谎话,三水姐姐信我。”骆美宁将双臂搁在高高堆起的被褥上,又将下巴置于其间,“若是谎言,舌短一寸。”

伊三水被那道炽热的眼神瞧得焦躁,他蹙眉以后背向她,冷声回道:“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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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万仞山与祖师观中经年作息维系,骆美宁已习惯早起,卯时日升鸡鸣,她便睁了眼。

她支起身子,眸光自然越过被褥,便见伊三水维持着夜里姿势半分未动,便是那颊边的散发都仍是那般垂坠而下。

果然就与她夜里所言一般,人言碎语听多了,自然质疑起自己来。

从离开祖师观起,两日操劳,整夜未眠,如今这觉算是补足了。

她俯趴在被褥边,本当伊三水还会再睡,却见眼前这道身子蓦地支起,遂起身穿鞋下地,手取床沿外裳,动作干脆利落。

直至腰带紧系后‘她’才缓缓回首,望入一双盈盈水眸。

骆美宁朝‘她’笑,“早上好,三水姐姐。”

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可从未有人这般向他道早,伊三水抿唇,少顷才答,“早。”

自窗间朝外瞧,灶房烟囱又飘出些烟气来,想是那老夫妻二人在备早饭。

骆美宁也不好意思再于床铺久呆,趁伊三水出门打水洗漱,她理好枕头被褥,又将那鬼神鉴存入自己以三官披风制成的包袱里。

她难得松了口气,终是不必像之前那般藏着掖着、揣在胸口了。

保守秘密不难,难的是有同享秘密之人。

这番虽不算与伊三水同享了阴阳眼之秘,却也是她在这世上来之不易的坦诚。

来日见好。

收拾打点完毕,净了面,骆美宁以木簪束起长发,只觉自己神采奕奕。

老叟与老妪在灶房捣鼓完饭菜,又将木桌端至院内,就着将将现身的日头摆了满桌:什么米面糕点、小米稠粥、辣炒干菜...不管是她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慷慨非常。

老叟取碗筷,老妪便招呼她们在桌边围坐。

白日里瞧她面相愈发清晰:两目浑浊,近处物什都得靠摸索。

那眼神,大抵只是知晓哪处有山,哪处是水罢了。

“怎不多睡一会儿?赶路颇累吧?”她尚余一些牙,但言语仍有稍许漏风。

老叟将碗筷摆好,与老妪一般笑,右手五指翻飞,似是嘱咐她们多吃些。

“这处离邻镇颇远,需早些上路才是。”伊三水答。

“这就走了,不多呆几日?”不光是老妪,便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