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挽心一惊。
“我真怕你有什么不测,若你不测,我也不……”
“阿垚。”程挽打断了他的话,摇摇头浅浅一笑,道:“莫要再说,我可是给你求了平安符的,不许胡说。”
楼垚笑意更甚,“好好好,瑾瑾这般好,我想不出该用什么诗词来描绘你了。”
楼氏二房有一心上人,女娘名唤“程挽”白鹿山飘雪初见,上元节再遇,如今已是互表心意,长相厮守定终身。
他们二人本就是天作之合,心有所念。
楼垚从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上天入地,他再也不能找到像瑾瑾师妹这样才华横溢,知书达理的女娘了。可他总有一种自己不紧紧握着她,就像风一样随时飘散。
他知道的,
楼垚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瑾瑾命如飞絮,知道她已是强弩之末。
瑾瑾如明镜般清楚,自己不该招惹楼垚的,可她……
程挽擦干了眼泪,眼眶微红的看着楼垚,好似要把他刻进心里一样,自己描绘着他的轮廓。
“楼垚。”
他面色一怔。
“瑾瑾。”
她道:“可以再抱抱我吗?”她的目光有些眷恋,瑾瑾说话一直轻飘飘,温温柔柔的。
“因为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她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句话,楼垚却是像心抽痛一般。
他用一切爱着瑾瑾,以至于自己的命也不为过。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她,有些事只遗憾一次就够了。
可当他推开竹门,看见的是什么?
是程挽沾血的衣裙,原本白哲的脸上在此刻却沾了泥土与血渍。她就这样躺在床上……
微弱的呼吸、从背部刺穿的伤痕、渐凉的身体…样样刺激着他,他的瑾瑾只差一步就命丧黄泉了。
楼垚贪婪的搂着瑾瑾,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是沁人心脾的丁香花。
真不知道是说瑾瑾命大,还是说运气好。
只差一步啊……
这种疼痛令楼垚不敢想象,他习惯了瑾瑾的日子,无法想象失去了瑾瑾后该如何。
那样的话,一定会是糟糕透了。
“瑾瑾,平安符你比我需要。它还是保护你吧,我是个男子,没有那么娇气的。”
程挽收回了视线,静静的靠在楼垚温暖的怀里,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望着楼垚,默不作声。
外面还在哗啦啦的下着小雨,瑾瑾贪恋的闻着楼垚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困意来袭居然趴在楼垚怀里睡着了。
面色一怔,察觉到怀中之人有了若隐若现的呼吸声,楼垚温柔一笑,轻轻的替她盖好了被子。
女医说瑾瑾重伤未愈,近日嗜睡正常现象。
楼垚咬了唇,不安的一颗心逐渐放下来。
这种感觉像是落叶找到了归宿……
他摇头轻叹:“何其有幸,此生能遇见程娘子。”
外面的雨很大,瑾瑾在楼垚的身边睡得沉稳。
目光看着她的睡颜,他并非是心中坐怀不乱之人,可眼前是此生挚爱,楼垚只觉得看一辈子也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