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岁咻得起身:“妈。”
“醒了啊。”玄关处,陈缃娴提着食盒脱鞋,嘴上念道:“外地画展提前结束,我后半夜赶回来的,别愣着,洗手准备吃饭。”
陈缃娴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当,气场温婉平和,是典型的职业艺术家,十指只捏画笔不沾阳春水。
祁岁发懵的时候,詹延已经过去帮忙拎东西。
陈缃娴连连夸赞:“阿延真贴心,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啊。”
陈缃娴昨夜得知他回来,午餐也打包的三人份。詹家爷爷回乡探亲至今未归,都是邻居,让詹延来祁家吃饭是常事。
“阿姨客气了,岁岁也很好。”他看一眼祁岁,拐身进厨房装碗。
“她就算了。”提到女儿,陈缃娴就没那么好脾气,食指点住祁岁前额:“正好,我有事问你。”
祁岁要被詹延这心机婊气死,卖乖装无辜就另说,竟然还顺带cue一下自己!
陈缃娴问:“为什么跑去喝酒,要是我没回来,是不是就想瞒天过海了?”
祁岁小声嘀咕:“你知道还问。”
“嗯?”陈缃娴刀了她一眼。
祁岁像鹌鹑般缩脖子,温吞解释:“茵茵生日,小酒怡情。”
陈缃娴压低声,指着餐桌罗列她种种荒谬,“昨后半夜儿,你拉住詹延手不肯放,嘴里喊什么一米八,喊什么腹肌,还想摸他肚子,你管这叫怡情?”
祁岁眼睛瞪若铜铃,“陈女士你在说笑吧。”她竟然对詹延上下其手?
陈缃娴:“你以为我是捧哏给你整语言艺术呐。”
“反正脸我已经替你丢了。”她直摇头,“怕你难受,延延昨晚在客厅守了半宿来着。你得好好感谢他。”
祁岁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下意识看向厨房捣鼓的身影。
詹延,竟然,帮她?
“......”好诡异。
“你听到没有?”陈缃娴恨不得敲她的额头。
祁岁捣头如蒜,乖巧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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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席间,祁岁有意无意看向詹延。
两人口味相近,陈女士打包的都是他们爱吃的饭菜,詹延吃相斯文,祁岁竟觉得还挺赏心悦目。
祁岁记不得断片后的事情,不过看詹延的状态,自己昨晚应该没得逞。
她咬着筷子,稳住心神,祈祷他闭嘴好好干饭,言谢啥的饭后再说。
詹延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从小烂到大,以至初中去的是有钱就能读的三中。
尽管如此,陈缃娴对他有冰山般厚的滤镜,他打架叫不到家长时,是她单枪匹马杀去学校善后。
是以,詹延有以轻飘飘的话撼动她这只蜉蝣的本领。
可饭至过半,詹延突然拿出手机:“我这有个视频。”
祁岁如临大敌,忙夹上个鸡翅堵住他的嘴:“陈氏家规,食不言寝不语。”
陈缃娴语有不悦:“没个正经。”
祁岁瞪着詹延:“就是,吃饭还玩手机,没个正经。”
话落,她手被筷子打了一下,陈缃娴啧道:“说你呢,别老把不爱吃的菜夹给阿延,人家碗里都堆成山了。”
祁岁捂手控诉:“哪有,他很爱吃。”
詹延要笑不笑,收起手机,很安分很配合地咬着鸡翅。
这激发了陈缃娴的怜悯欲,打发女儿进厨房,“你去给我倒杯水。”
“哦。”
祁岁健步如飞,嘴里还咬着排骨,前后不到一分钟,就是怕詹延借机告状。
可回来时,她听见他们讨论的声音。
——“视频?”
——“这得问岁岁。”
“……”
詹延的语气很浅很温,祁岁出来时正巧对上他挑趣的目光,她咬牙切齿,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