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决定,百分之百可以办到。
宋挽凝惊讶地捂住嘴巴,转身伸长脖子朝厨房张望。
没见着人,才想起保姆准备完饭菜后被项景绅调开了。
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松了口气。
心却还梗在嗓子眼。
项景绅抬起头,重复问道:“你会怎么做选择?”
宋挽凝灵动的双眸映出水雾,眉头微蹙,相当为难。
前几秒还说站在项景绅这边。
事情比想象中复杂,项景天如果在做手术的过程中出现意外或者恢复不好出现病发症,那是属于医疗事故,看得是个人造化。
如果不是,人为干预生命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可转念一想,项景绅能坐在她面前,是付出惨痛代价的结果。
进一步万劫不复,这件事情跟着他一辈子;退一步粉身碎骨,项元丰不会放过他,遭殃的人包括宋挽凝在内。
项景绅如今孤身陷入两难境地。
空气静止流动了。
宋挽凝越想越胆战心惊,明明待在恒温的室内,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项景绅默默移开注视她的目光,眼神复杂:“让你为难了。”
“你就当做没——”
“不要!”宋挽凝打断。
项景绅眸光微闪,右手蜷缩指节搭在餐桌边缘。
宋挽凝咽了咽口水,颤声道:“不要动手!”
说出口的那瞬间,项景绅瞳孔深沉,凌厉的下颚角紧绷着。
宋挽凝的阻止他。
项景绅在姜莹墓前发过誓,绝不会让她白白铺路。
宋挽凝观察片刻,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冷,起身绕过餐桌。
拉开他身侧的椅子,面朝项景绅坐下。
“你要如何不声不响动手?暂且不论能否成功,请考虑一下在地下长眠的人。”
项景绅沙哑道:“什么意思?”
“你母亲为了保护你,宁愿选择玉石俱焚也要让你干干净净的!”
宋挽凝一只手搭在项景绅青筋尽起的结实小臂上,柔声安抚:“项景绅,请你务必清醒的思考问题,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项元丰决不会轻易接受项景天死亡,他最先怀疑的人一定是你。”
项景绅无动于衷。
宋挽凝焦急,说话音量增高:“你看着我!”
项景绅微微转头,神色晦滞,对上她坚定的目光。
“我所了解的项景绅不比任何人差,更不输给项景天,你难道不想跟他堂堂正正竞争?”
“亲自把项景天比下去,让他永远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宋挽凝光是想想便热血沸腾,项家的强者就在眼前。
项景绅无法掩藏锋芒。
回国不到一年时间站稳脚跟,起初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质疑如今销声匿迹。
流言蜚语调转风向,项景绅用独属于自己的节奏强势踏出一条生路。
“你的母亲意在为你创造一个公平的机会,别轻易偏离轨道。”
宋挽凝苦口婆心:“项景天不值得你搭进去自己的人生。”
“景绅,不要让自己陷入背负内疚的境地。”
项景绅神色稍有缓和。
冷静想想,他是姜莹最后的希望,堕落深渊便没人再来救他了。
仇恨和不甘心不能对准一人。
项景绅深吐一口气,在迷雾中辨别清楚方向。
如释重负道:“我知道了。”
宋挽凝悬着的心归位。
不知不觉趟进深不见底的浑水里,她要拉着项景绅,必须这么做。
*
黎染儿收到消息的时候,项景天已经顺利渡过术后四十八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