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帘帐里传出男子痛苦的低吟,女君还会压低声音回应,轻柔得过分,深夜里莫名透着股缠绵的味道,叫谢宝容听得面红耳热,回家后一夜没睡,满心满眼都是女君的模样。
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天知道他听到女君要祖母再过来诊病有多高兴,他早早便起床梳妆打扮,期冀着今日还能见到她。
可是......
看着南羽白慌张的羞涩模样,谢宝容觉得异常刺眼。
“公子年岁几何?”
南羽白轻轻“啊”了一声,不知道谢宝容为什么问他这个,但还是如实道:“我十八了。”
谢宝容眼神忽的一亮:“那我确实该唤你一声哥哥。”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看上去有些骄傲,“你比我大三岁。”
南羽白心里觉得有点不适,男子的年龄是大忌,尤其年龄大的一方更加不喜谈论这个话题。谢宝容只是问一问,他不计较,可对方怎么能明目张胆地说他年纪大?
这无疑带了几分攻击的意味。
男子不比女子,若是过了二十还未成家,便成了老男人,这辈子很可能嫁不出去了。
不等南羽白问话,谢蕴之叫了他一声,唤回了他心神。
南羽白听见她问道:“公子是否落水过?”
南羽白闻言瞳孔倏地睁大。
“有。”
“何时?”
“三年前,”南羽白艰难地回忆那段不愿回想的日子,简略地说:“我......我弟弟趁我不备将我推入湖里,我差点溺死。被小侍救起来后,昏迷发烧了一个月,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那便是了,”谢蕴之说,“您落水后身体很虚弱,且应当没有及时得到医治和调理,病体沉疴,时至今日再次发烧,就会病得比常人严重。加上你病后还是没有及时看病,才会如此危险。”
南羽白喃喃地重复说:“危险?”
谢蕴之点了点头,“幸亏昨晚女君守了您一夜,及时用沾湿的巾帕一遍遍帮您擦拭额头降温,且连夜喂您喝了两遍药,您今早才能醒过来。若不然,”她叹了口气,“您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时日无多,且会落下头疼心衰的毛病,此后要缠绵病榻,常饮苦药。此外,就算以补药吊命,最多也活不过十年。”
南羽白整个人晃了晃,他莫名感觉喉咙滞涩,喉结微微抖动,仿佛连头发丝也无力地跟肩膀一同垂下。
绿云连忙扶了一下南羽白,担忧地看着他:“公子,您没事吧。”
南羽白强忍住眼泪,白纱挡住了他惨白的脸色,他装的很好,轻颤的声音却出卖了他,“没事。”
他压住哭腔,“谢谢大夫,若非您连夜上门帮我诊治,我定然......”却再说不下去了。
谢蕴之连忙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实则心里叫苦不迭。
五殿下叫她,她哪敢不应。
她一把年纪了,夜里其实是不出诊的,身体受不住啊。
谢蕴之想到什么,又赶紧说,“对了,公子,您现在基本退烧了,已无大碍,只是身体亏空,虚不受补,还需慢慢调理,切不可吃人参鹿茸大补之物。”
南羽白点点头。
“还有......”谢蕴之靠近他,低声说,“公子此生很难孕育子嗣。”
*
不敢去看南羽白的脸色,谢蕴之匆匆带谢宝容离开了。
男子若是不能生育,便是灭顶之灾,比死还难受千百倍。一个不能为妻家生育子嗣的男子,轻则被休弃重则被打杀。
可谢蕴之无心再管南羽白的事。
一路无话地将孙子带回家后,她让谢宝容在连接堂屋和大门的天井处等待,而后冷静地去柴房寻了根擀面杖。
谢宝容怔怔地看着谢蕴之拿着擀面杖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