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便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从怔愣,错愕,不可置信,到崩溃,原本质问的话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口了,只能绅士地递上了抽纸盒。
靳渺渺看了抽纸盒,便气鼓鼓地拍掉他的手:“我又没哭。”
笑话,她可是堂堂邪神,在人类面前哭多跌份啊。
更何况,她可没忘记谁才是造成当前局面的罪魁祸首。
靳宴收回抽纸盒,一顿,试探叫她:“靳渺渺?”
靳渺渺没好气地凶巴巴地瞪他。
原来她真的是他的靳渺渺。
靳宴被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荒诞到失语,默了半晌,他起身,到了衣帽间找出来一套不曾穿过的衣服递给靳渺渺:“我进衣帽间等你穿衣服,穿好了叫我。”
靳渺渺也注意到自己赤身裸/体的尴尬,‘嗯’了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接过那套干净整洁的衣服。
靳宴的衣服对于靳渺渺来说还是太过宽大了,白色的衬衣压在了靳渺渺的肩头,松松垮垮的,一直遮到了她腿部,几乎可以当裙子穿了,裤子更加没法穿,哪怕系上皮带,也能迅速随她动作的起落掉下来。
靳渺渺不耐烦,索性把裤子踹了。
得让靳宴给她买套衣服。
不对,靳宴看到她的真身,还愿意做那个冤大头饲主吗?
靳渺渺迟疑了起来。
她虽然抹掉了靳宴梦里的痕迹,可是现实中她的身份是骗不了人的。
毕竟哪个正经光明生物会喜欢黑猫啊?
在西方神话里,黑猫是邪恶女巫的伙伴,而在东方神话里,黑猫又总是伴随着死亡与霉运。
有着黑猫耳朵,黑猫尾巴的她真的很难继续欺骗男人,可是靳宴的灵魂真的太香了,要她离开,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靳渺渺抱着尾巴苦闷地想着。
衣帽间的靳宴也在静静地等待着,她没有出声,为了不冒犯女士,他也不曾催促,或者擅自走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靳渺渺用细弱的声音道:“出来吧。”
靳宴推开衣帽间的门。
就在从来都趾高气扬的靳渺渺此时垂头丧气地跪坐在床上,猫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连聪明毛都不堪重负得压得低低,尾巴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活泼,拖在身后。
她低垂着眼,像是做错了事,不敢直视家长的倒霉熊孩子。
“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我都交待。”
靳宴站在她面前,挺拔的身形足以让他高高在上地俯视靳渺渺,能轻而易举地看清她低垂的脖颈下,细白的肌肤覆盖着凸起的骨头。
他在衣帽间想了很多,从西方神话,考虑到了东方传奇,有些自己的想法,却没有说出口,反而一无所知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靳渺渺道:“我的母亲还没有来得及给我取名字,就不得不在猎人的追捕下放弃了我,所以我没有本族的名字,之后虽然得到了四个名字,但只有靳渺渺比较像样,你继续叫我靳渺渺好了。”
邪神擅于欺诈,诱惑,欺骗,这几乎是他们的本能,靳渺渺说得毫不心虚,哪怕此时给她上最先进的测谎仪,都不能测出她是个谎言连篇的坏种。
靳宴微微眯眼,道:“你是猫妖吗?”
靳渺渺摇摇头:“我不是猫妖,我是兽人。”她想了想,道,“类似狼人,你知道狼人吧?”
靳宴轻笑:“看过几部爆米花电影,所以我姑且还是知道狼人。今天是十六,也是月圆之夜,你怎么反而化作人形了?”
靳渺渺解释道:“月圆之夜会变成兽形的只有狼人,不是所有兽人都是如此,我只是还小,还控制不住形态的转变而已。”
靳宴点点头。
靳渺渺见他没有被吓得语无伦次,急不可耐地要出门找神父或者道士,已然松了口气。
她抬起脸。
靳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