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了吧……
裴源行沉吟了片刻,又吩咐道,“罢了,不用查了,由着她去!”查了倒好像他在意似的。
话落,丫鬟秋菱进了书房。
“世子爷,侯爷刚差了人过来,要您赶紧去一趟他书房。”
裴源行挥了挥手:“下去吧。”
秋菱依言退下了。
裴源行心念微动,垂下眼帘,敛去眸中闪过的冷冽之色。
假使他没有记错,前世父亲恰好也是这个时候找他过去说话的。
那日父亲跟他说,要他迎娶云家二姑娘云初为妻。
可如今,他去了一趟云宅,亲耳听见云初跟那个叫湘玉的姑娘说,她不会嫁给他。
湘玉姑娘怕自己听错了,便又追问了一遍云初。
云初回得斩钉截铁,说她绝不会嫁他。
既然如此,父亲找他还是为了此事吗?
他起身离开了居仁斋,径直去了侯爷的书房。
进了书房,侯爷朝他招了招手,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裴源行向侯爷行了个礼:“父亲请说。”
侯爷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感叹道:“你如今也年纪不小了,是该早日娶妻生子了。”
裴源行心头一紧,神情里闪过一丝复杂。
前世侯爷也是如此开场的。
“听闻前两日灯会上出了事,你也险些受了伤,幸而云家的二姑娘出手相助,才让你得以安然无恙地回来。”
侯爷叹了口气,继续道,“只可惜云家二姑娘自己倒因此伤到了腿脚。昨日她父亲找上门来。那云老爷是商户之家出身,话说得很是粗俗不堪,不过有些事他说得在理,姑娘家家的,腿脚突然瘸了,怕是不好嫁人了。”
侯爷似是觉得他堂堂一位侯爷,却被个商贾逼得没了法子有些丢脸,忙挺了挺腰板,道,“我们侯府倒也不会因为他难缠就怕了他,只是我想着那姑娘为了救你受了伤,那日又有那么多人看着,给人留下话柄终是对侯府不利。
“何况我们侯府也不是那起不知恩图报的,人家既然救了你性命,不图财不求旁的,只是担心伤了腿再也嫁不了好人家了,咱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孤独终老一辈子。
“你不妨就娶了她进门,给她个正妻的名分,待哪日她进门后,你若是觉得不如你意,只需再等个一年半载,便可收了你屋里的哪个丫鬟为姨娘。若是你屋里的那几个你都看不中眼,大可叫你母亲替你张罗张罗,帮你找个称心如意的美妾。
“我们这样的高门大户,莫说你妻子只是个商户之女,本就是她高攀了咱们家,即便是娘家身份再高些的女子,你真有个三妻四妾的,旁人也不能指责你什么,你那位岳父就是再难缠,也不好道你的不是。”
从父亲书房出来后,裴源行轻哼一声。
说什么“不会嫁给那位裴世子”,一面却又让她父亲来侯府逼婚,可真是表里不一。
前世,全京城的人皆以为是他们侯府主动上门求娶云家儿姑娘,事实是他们云家揪着灯会上的事不放,对侯府挟恩图报,逼得他不得不娶了云初。
***
倪大夫差不多隔日来帮云初做一次针灸,丫鬟每日又是煎药,又是帮云初涂抹裴源行送来的药粉,云初的腿伤明显好了不少。
刚受伤那会儿,云初夜间疼得难以安眠,点了安神香方能勉强睡上一、两个时辰,
眼下腿伤虽康复得不错,为着夜里睡得安稳些,云初临睡前又叫青竹为她端来一碗安神汤。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披着大氅的男人蹲在坟前。
男人微垂着头,抓了把纸钱丢入用来烧纸钱的盆中。
他晃了晃火折子,对着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气。
火苗窜起又弱下去。
云初只觉得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