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稍微提醒一下也能想起来。」
对「小光」这个称呼已经不太习惯的手冢大概开始后悔挑起这个话题来度过晚餐时间了,我见他低头干吃了两口白饭又学着外婆的那口软糯的京都腔说:「那咱们小光在这里有没有交到什么新朋友呀?」
作为土生土长的神奈川县人士,我自然是说得不伦不类的,而手冢的眼里倒是露出了一点想笑又没笑出来的神情,他这人笑点其实没那么高,只是脸上不爱笑罢了。
「明天带你去见她。」他点了点头。
「她?」我放下筷子,伸长胳膊摸了摸他的头,「小光这是长大了啊,姐姐心里很安慰。」
整理了一下被我揉乱的头发,他微微皱眉,扶了一下眼镜:「我比你大。」
「六个月而已。」我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块西兰花。
因为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到的缘故,我吃完饭在沙发上坐着翻了两页茶几上放着的书就往边上一倒,手冢正在洗碗,等到他把厨房收拾完,我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他有些无奈地擦了擦手,手冢拍了拍我的肩膀,结果我只是翻了个身完全没反应,脱掉脚上的拖鞋,他弯腰把我抱起来。
「你才是没长大的人。」手冢很幼稚地后知后觉回复了我吃饭时说的话,也反击似的拍了拍我的头,最后替我盖好被子带上了门。
而想到空荡荡的公寓多住了一个人,手冢很难得地失眠了。
平日里睡榻榻米,冷不丁换了床席梦思的我也有点不习惯,睁开眼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前前后后睡了也有五个小时了,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撩开窗帘看外面,雪还在下着,起身拿了换洗衣物轻手轻脚打开门,关着灯的客厅里电视却亮着,托腮倚着靠垫的手冢留意到出来的我,拿起遥控器按了暂停,开口问:「已经醒了吗?」
「你还没睡吗?」我把手里的衣服放在边柜上走过去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向电视,刚好定格在舞会上安德烈朝娜塔莎走来的画面,「这版战与是不是有七个小时,我根本就没顺利看完过,不过书我也没读完就是了。」[1]
「我想着应该会看睡着就打开了。」手冢稍微朝边上让了让,又按了播放键。
「那好吧,」我直起身,「我去洗个澡继续睡觉了,晚安。」
一会儿手冢听见洗手间里有水流声便关了电视回房间,他当然记得我没看完过这部电影,因为我唯二看战争与和平都是和他在一块儿,第一次是我和他还有外婆三个人在客厅里,他看得津津有味,外婆更是抹了几次泪,只有我睡着了,第二次是去他家过新年,大人们在楼下热闹着,他躲在房间被我发现了,我便跟着他又看了起来,不过这次我还是睡着了,而且是趴在他床上栽过去的。
说到底手冢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这部电影,估计真的是因为我的入睡速度,所以相信了能助眠吧。
隔天一大早雪停放晴了,我跪在飘窗上打开窗户,从十七楼向外看能看到明朗的天,翻出了比昨天更厚的毛衣,暂时霸占了手冢那条羊绒围巾,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我在镜子里看起来像块大福,总说年轻人都要风度不要温度,那就让我当个老年人吧。
再者说了,今天还要去见我那位竹马君的亲爱的“她”呢,我怎么穿衣服可一点儿都不重要。
会是德国姑娘吗,还是他在语言班认识的其他国家的女孩,我确实在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我实在太好奇了,现在哪怕和我说柳生和仁王在平安夜前夜一起出柜了我都不吃惊,但那可是手冢国光啊。
他倒是面上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并不在意我的这些猜测,如果不是因为在走路我没办法仔细看他的表情,我肯定能注意到他藏起来的那种类似诡计得逞的小得意。
「所以……」我皱起眉头看到一条大约有我这么高的阿拉斯加大型犬奔过来在手冢怀里撒着娇,「这就是你的她?」
他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和狗的主人聊了两句,牵着狗的是个看着很和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