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语毕,底下众人像是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在议论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给一城百姓投毒!
太子范厉听闻后微微眯起眼,眼底暗光流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尉迟林和尉迟芸昇听后则是惊异地对视一眼,皆震惊于此案手法。
竟用那一城百姓的性命来做赌注。
那李知州眼珠骨碌打转,面上有些心虚,便不再说话,等着其他人开口。
靖渊王范逸这时突然发问:“据我所知,北部地图上画着在从边塞来渃水城的路上,城外十里就有一湖泊,如果乌汗人从边镇出发时补充足水源,行军途中也无湖泊,那必然是在那一处休整,马儿饮饱了水到城中又怎么会立即饮水?”
薛长平原本低垂的眸子,闻言,闪速射向范逸。
范逸坦然以对,面上满是好奇,仿若真的不解。
李知州听罢笑眯眯看向薛长平,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薛长平一个眨眼之间,心中便生对策,便张口道:“殿下说的有可能。但是行军途中在渃水城和边镇差不多一半的路程时,我估摸着有二十里路吧,我记得乌汗人就地扎营,煮了些雪水,不仅他们自己吃,也喂给了马匹。”
范逸点头,恍然大悟,又追问道:“若是这城中之水的毒能喝了立即死去,那么一城的人怎的都无所察觉?”
薛长平低眸听罢作样皱了皱眉,咂嘴道:“殿下的问题确实好,只是,或许人和马对这毒发的反应不同吧,或许马只需要一刻,而人,需要一天呢?”
一天之内,总够让全城内所有人都饮下这水,死得不知不觉。
薛长平对上范逸的视线。
二人皆是笑意盈盈,瞧不出任何端倪。
范逸这下点点头不再问下去:“或许如此。薛姑娘分析得有理。”
尉迟林突然惊道,起身:“殿下,老臣疏忽!竟还和城中将士共饮了几天这城中水源。”
太子抚慰道:“你们如今没事才是万幸。许是这乌汗人发现城水有毒,便去水源上游解了这毒。“
薛长平低眸,心中微笑。
如此一来,除非是下毒的人,否则还有谁知道或是验证,马和人吃了那水,谁死得更快?
薛长平想到什么,瞥向姿态悠然,正襟而座的靖渊王范逸。
心底起了疑惑。
到底是此人当真心细如发,听出了她话中的疑点;
还是,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太子听罢长叹一声,城中人死因的疑点皆除,竟是因投毒而亡,心中不禁为这一城人命感到惋惜。
只是左都督自刎这一点并未和城水投毒联系上。
又到底是何人投的毒,为何投毒?
只是为了放敌军入城么?
太子问道:“那你可知这左都督之死是何原因?”
薛长平眉头皱起,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这我恐怕就不知道了。我被押入城之后,第二日太元和乌汗就谈和了,既已谈和,那关押着我这个人质也没什么用了。后面的事我也无从知晓。我每日无事就如今日一样在街上四处闲逛,只是今日遇到了殿下尊驾。”
众人心里感叹,你自然是没什么用了,因为那群蛮子绑了他们金贵的宸阳王殿下!!
范厉点点头,薛长平的经历说得通且也符合常理,左都督的府邸在双方和谈后就被尉迟林封控起来,外人也不能进府。
“臣有疑问。“
李知州上前高喝,他指着薛长平面色狰狞。
“这丫头的话未免也太天衣无缝了,根本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薛长平无奈叹口气,意有所指语气幽幽:“事实如此。我只不过实话实说,自然真实了。况且我一个孤儿,什么都没有的顾虑,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
众人这下更是相信多了一分薛长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