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德高望重的大家族,朝中大部分姓王的便是他王氏旁支家中小辈。只不过——右相家中三房,一房拜相,另外两房是不许入朝为官的。”
薛长平听罢诧异又唏嘘。
没想到这王老虽德望高却也清晰明白皇权不可冒犯,而是家规严格,效忠如此,清楚地明哲保身。
“朝中文官多过于武将,宰相之后便是六部的尚书。他们官阶也威胁不到你。武将之中最受重用的则是骠骑大将军尉迟林和护国侯老将军周恒,二位身经百战,算是我太元的镇国之宝。”
“那······究竟哪些人可信呢?”薛长平问道。
谭衍臣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眸色幽深望向薛长平:“要我说,谁都不可信。”
薛长平闻言愣住。
“你应当知道,朝堂之上,众人皆是被利益所捆绑而不是其他感情所左右,若是趋利避害,血亲可抛,忠友可弃,陛下一声令下,都可以提刀自刎。”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可信或不可信,你当以不变应万变。”
薛长平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老师为何要与我讲这些真话?”
“你终归叫我一声老师。”
既被尊为师长,他便要担好作为一个师者的职责。
“那——老师可信吗?”
谭衍臣回望薛长平,双眸乌黑深邃,看不见底。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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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郡主在府中卧房已经足足呆了一个半月没有再出门。
薛长平说不想把病气带给身边的人,连有盼都未曾见到几面,只有李茹花整日负责进进出出地忙碌,郡主府的管事薛尘每日也煞有介事地做着郡主吩咐地活,将这府邸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但一个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长到薛长平足够读完左相府藏书阁的三层书册。
短到范娥今日闲暇得了空才想起薛长平似乎还卧病在床。
范娥叫来身边地元欢:“郡主那边近日来如何?”
元欢思索答道:“听说是痊愈了,大病刚好便带着府里地丫鬟出府游玩。”
范娥听罢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盯着镜中地自己。这一个半月她可没有闲着,除了静养宫中,修习各类课程外,还特地请求父皇答应她这次与太子一道南下。
听说左相公子此次就陪同太子一道南下巡游。
她范娥学识样貌都是无可挑剔的,谭衍臣想必不会目不识珠看上那薛长平。
想到这里越发满意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但那薛长平不容小视,那一次水中的杀意叫她连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这笔帐她是一定要还回去,非要了那薛长平半条命不可。
薛长平自然不知道范娥那边是被她越挫越勇了起来。
今日有盼终于忍不住想要进屋探望,便就被李茹花请进屋给薛长平梳妆打扮。
看见这大半月过去养得更精神了的薛长平才放心下来,服侍她换上新做的春衣,薛长平特意吩咐了颜色不要太招摇,便就做成了玄色。
有盼给薛长平一边穿戴,忍不住道:“郡主,不是我说,您现在是十六的年纪,应当穿得更鲜艳些,怎么总是穿一两种颜色?”
薛长平好像也长高了个儿,看着给她整理衣领的有盼笑道:“不好看么?”说完还捏了捏有盼的脸颊。
有盼在规矩森严的宫中呆久了,突然被薛长平这样来一下,脸红耳热,嗔道:“郡主总是喜欢这般开玩笑,自然是好看的。”
薛长平满意点点头,任由有盼被戏弄了不服气重重地拉扯下腰带,也只轻呼一声。
有盼心里觉得,当初贵妃将自己指去郡主身边时,还以为是个幸苦难做的活计,没想到郡主这般亲近下人,待人亲厚也没有任何架子,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