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还能伸拉自己身上的骨头,再以改变年龄体态,从孩童到老人跨越任何年龄甚至性别,都可以叫人瞧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如今在范淮的府里见到魏元隐,又想起他身边的周青阁,还有当初在客栈里突然消失的二人,转头就是太元的宸阳王被乌汗人绑了的消息。
便不难往这方面猜测。
“你这宸阳王的身份放在哪里都是叫人不敢招惹,为何还要扮成另一个人?”薛长平问道。
范淮眸子在烛火映照下笑得亮晶晶地道:“我长得这般惹眼,走到哪里不得被人围个水泄不通?只得扮个普通些的模样才方便到处玩乐罢了。”
薛长平看着眼前这玉树临风,从头到脚打扮得甚是讲究的模样。这也叫普通?
不过范淮说得这话也不算是自夸,相比于他原先那妖孽的容颜,确实低调了不少。
范淮玩着手里的折扇,走到一侧的坐榻上,拿起桌上的茶水斟了两杯,对着薛长平道:
“表妹不如过来坐下喝些茶。”
说着摆弄起桌上一套青叶色的瓷盏,又道:“我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虽说叫茶,入口却温和绵实,润五脏六肺,叫人更好入眠。”
薛长平见他顶着魏元隐的模样,却做着范淮的动作,略微还有些不习惯,却也上前坐下接过茶盏,眼里有些狐疑:“你去南边视察封地,为何叫上我?”
范淮看向薛长平:“不是说好了的?在那次上元节我去探望你的时候。”
薛长平记得上次她是叫范淮早点去那封地,意思是别落入这皇位之争,赶早跑了好,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留在京邺只有被宰的份。却没想到被他理解成了这个意思。
“你那封地叫什么,在哪儿?”
“叫金苏。太元东南边,沿海。”
薛长平挑眉,她自然知道金苏是哪里,那是南方最富饶的地方,不论是气候粮产还是风土人情都是不差于京邺的土地。
范淮看着薛长平的了然神色,笑道:“金苏那里你若是去了就知道是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很多人来了便不想走了。有人道‘金岭苏江,天上人间。’若是表妹去了也被金苏迷住今后想常住,也不是不可,表兄定然给你留块好地方。等你老了,就在那好山好水的地方悠然度日。”
薛长平低眉盯着手中茶盏听着范淮说的话,听罢鼻间哼出声:“我才十几,就想着颐养天年了?岂不是太没志气?”
范淮看向薛长平,语气颇正经伴着打探: “那表妹以后想做什么?”
范淮这问题问得突然,薛长平一盏茶送到嘴边,又停住,看了眼范淮,半刻才淡淡道:
“不知道。”
这声“不知道”并非敷衍之词。
她本来也就没什么大志向,守着客栈能多吃一些就多吃一些,再给掌柜的和四娘养老送终,或许接过客栈继续经营着,或许就赚些银子置办一个小院,塞北的荒地也值不了多少钱。
但是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她来到京邺阴差阳错成了郡主,本想替掌柜的和四娘报仇让凶手忏悔罪行得其所惩,帮着渃水城的一城无辜冤死的百姓翻案。但是,如今她做也做了,将那封信递去了太元这最有话语权的人,太元帝的手里,
本想叫范逸这幕后黑手吃了恶果。
但结果却并不是她想看到的那副情景。
这一切都好比雷声大,雨点小。
与她原先所希望的结果相差甚远。
因为他们是皇家子,即便犯了滔天大错,杀了一城人,也有人护着。
即便罪恶滔天,却仍罪不至死。一城的人命也抵不上他一人的命值钱。
而她当初在渃水城经历的种种,痛失亲人的悲切,满城横尸的惨状,过了些日子后,像是被模糊了。当初渃水城的那些罪孽,其中的悲哀沉痛也在经由层层级级上报的人手里被冲淡了。
世人即便听到这故事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