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与范逸对弈男子先开了口:“殿下,不日太子与左相公子便要南下,听闻这宸阳王也要带着北平郡主去南方封地视察。”
范逸看着棋盘,发丝被微暖的春风微微拂起,嗓音恬淡:“她们此行多久?”
对面人像是听出了这个“她们”指的是谁,答道:“最快也约莫三月,从这里去南方跑一圈没那么快。况且这宸阳王素来爱游山玩水,三月有余也说不准。”
范逸听罢落子,笑道:“那就暂且让她去外面蹦跶三月吧。这局棋,不过才刚刚开始。”
对面一男子闻言也笑了,声音富磁性而宽厚:“殿下远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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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谭衍臣照例来薛长平的郡主府里授课。
但是今日这节课却也是最后一节课了。
谭衍臣道:“今日便是在下来为郡主授课的最后一日,虽说也不过数日,但是郡主的字进步不小。”
“这些日宫中礼节,大小事务你也都知晓了,算是对陛下的嘱托也有了交代。”
“其余教你的你学的也快,今后自己也要勤勉笃学,学不可以已。”
薛长平乖乖坐在桌前听着谭衍臣的评价,答道:
“多谢老师叮嘱,长平自然不敢怠慢。”
谭衍臣原本右手拿着书卷,衣袖滑落到手肘处,随即又背过手,问道:“上次你在这书阁之中问我,何为忠,又打探到左知政的朝中之友。”
抬起眼看向薛长平,那双眼眸依旧是古朴雅韵,不见波澜。
“如今这靖渊王被禁足府中,这件事,别人猜不到你的手笔,但在下不得不怀疑,不是郡主在背后推波助澜。”
薛长平知道一旦她这件事做成了,太子身边的第一谋臣必然立即就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那又如何,先斩后奏,木已成舟。
薛长平被直接点名也未惊慌像是做错了事,而是道:“老师心思玲珑剔透,学生自然瞒不过您,也不敢瞒着您。”
谭衍臣听她辩解有些好笑: “不敢?”
她这哪里是不敢,恐怕是胆大包天。
范逸得罪她一次,她便要直接将他从高位直接拉下来。
可范逸不是别人,而是太元的靖渊王。
不论是民间还是朝野都叫人敬重畏惧的存在。
“老师当知道清者自清。如若这靖渊王没有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如何能因一纸书信就叫陛下将他革职问罪,禁足府中?这靖渊王早就包藏祸心,意图陷害太子,如若叫他再藏些时日,届时或许再要动他,就难了。”
谭衍臣心里自然清楚,太子原先就一直顾念兄弟之情,又碍于不敢犯了太元帝的忌讳,便对范逸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番明晃晃被挑破了窗户纸。
却也是好的。
谭衍臣思索片刻抬眸: “那你要的是什么?”
薛长平不假思索:“叫渃水城的真凶落网,叫我家人走的放心。”
“你当知道,靖渊王虽会一时失势,哪怕是最坏的境况也只是被革了都察院的职。但是他依旧是靖渊王,是陛下的皇长子,太子都让他三分。更何况你。”
薛长平闻言与谭衍臣对视上:“靖渊王即便要与太子殿下争,老师也只是放任他吗?”
“太子殿下的让不是畏惧而是谦良,乃君子大义。太子要做的是将来的万世明君,是集大道于一身,流芳千古,不仅受当世人爱戴,更受后人膜拜仰慕的帝王。”
“不能有一丝污点。”
更不可能为了王位而杀害亲长。
更是因为,太元帝从小就将范厉作为下一任皇帝来培养,储君之位早早许下,范厉的母亲是当朝皇后,外祖父是两朝武将重臣,当今左相之子又入其幕僚。
在众人看来,范逸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