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似无意般往另一边看去，随后望向前面说道：“外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外婆，月儿再也喝不到您煮的绿豆汤了，我还没有带您去旅行。”

......

宋泽言并未离开，站在后面看向程曦月的背影。

直到两个小时后，程曦月缓慢起身，跪的时间有些长了，腿有些麻，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迎来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强有力的环抱。

程曦月眼角通红，满是疲惫，对上宋泽言眼睛的那一刻，她有许多话要说，但最终只化成两个字，“谢谢。”

程曦月站好，有些一瘸一拐的慢慢往屋内走去。

宋泽言不忍心，直接上去就是一个公主抱，并命令道：“你可以抱着我的脖子，这样不会很难受，你这样走，估计都能走到猴年马月了。”

程曦月这会儿可没心思笑，她有些恐高，只好紧紧地抱住了宋泽言的脖子。

依旧是，“谢谢你。”

清冷的声音传到宋泽言耳尖，他只是浅浅一笑，不作回答，背着程曦月到了主屋，供桌已经摆好，老人家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在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下午，拍了张遗照。

程曦月只是木讷地说道：“外婆的笑容真好看，很亲切。”

众人吊唁过后，对着程曦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也就离开了小院。

顿时，屋内只剩下程曦月，宋泽言和安雯她们。

众人心知肚明，这时多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无济于事，只有程曦月自己从悲痛中走出来。

过后，程曦月往屋外瞅了眼，并没有再来人，失落的捏了捏手。

“安雯，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们，我想一个人在屋里待会儿。”

“曦月，这，”李音觉得程曦月此时状态很不对，但也只能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这不行啊，你一个人我们都不放心。

“好，我们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就叫我们。”

听见关门声，程曦月突然放肆地痛哭起来，这几天，她表面很平静，即使是在捧起外婆骨灰盒的那一刻，她都表现的很冷静。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失去至亲的痛，是无法言喻的，是一种在任何时刻如若想起便会撕心裂肺的痛。

“外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好想你啊，月月好想你啊。外婆，我，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这个时候这么热，您还没给我，还有三叔他们煮绿豆汤喝呢，对不对？”

照片里的外婆笑容阳光明媚，与周围的灵堂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站在外面的几人也是深感同情，“你们说曦月这样喊能减轻痛苦吗？”

众人都沉默着，宋泽言沉思许久，说道：“或许会，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帮助她走出失去亲人的痛苦。”

*

一周后，程曦月再次收拾好东西，锁上大门的那一刻，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来接她的是刚从海城培训完回来的任津，他站在车边，喊道：“曦月，我在这边。”

本来程曦月不想麻烦任津来接她，奈何人一小时前给她打电话说已经在路上了，她也没辙。

程曦月勉强挤出笑容，“马上过来。”

车上，任津启动车子，打破沉默，透过后视镜望向安静坐在后排的程曦月，说道：“抱歉，曦月，我刚从海城培训回来，昨晚才知道，节哀。”

“不用，任医生，你不用和我解释，谢谢你来接我，也谢谢你之前对我和外婆的照顾。”

“应该的，那我们出发了。”

任津再次看了眼程曦月，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因为走的是高速，到学校也只用了一个小时，到目的地后，任津本想开门叫醒程曦月，一开门就对上了程曦月的眼睛，倒是有些尴尬。

程曦月其实没睡着，只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任津相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