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犯险(2 / 3)

方烬路过,他连忙委托方烬将谢归荑带到主帅帐,自己先去通报。

方烬最开始是燕昭带的,对此不疑有他。

主帅帐内,裴时戎正对着一块沾了血污的手帕出神,见到燕昭突然进来,难免有几分愠怒。

说来,这手帕还是他留在旬阳的暗卫从那具“裴时戎的尸体”上捡回来的。

燕昭向他说明了情况后,他立刻将手帕收回怀中,从一边拿起自己的青面獠牙面具,戴好后,声音有些迫切地问:“可还听得出是我的声音?”

自然是辨不分明的。

燕昭如实回答后,才要退下,裴时戎又嘱咐他:“去把我旁边的那顶营帐收拾干净。”

燕昭一愣,甚至有些诧异。

主公这是要将人留下来,今夜就把事情办了吗?

但是又不敢质疑裴时戎的命令,只好领命。

裴时戎是怀着很复杂的心情在等谢归荑的。

期待、雀跃、不安……

直到谢归荑掀开营帐后,他才停止了踱步,有意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面前人颀长的身影落在她的眼前,周遭的氛围似乎也带了几分压抑。

谢归荑听着他的声音,隐隐有些耳熟,但不知是不是面具的阻挡,又让她自心底里生出些因未知而生出的惧意来。

来都来了,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头,在对上那人眼眸的一瞬,她只觉得对方的视线已经锁在自己身上许久,以至于她后背都生出了些寒意。

良久,她才开口,毫不拐弯抹角:““将军长途行军,恐粮草不济,我在旬阳城郊有千顷良田,已产早稻近十万石,我愿为您献上粮草,只求您攻入寻阳,善待黎民。”

裴时戎半晌没有说话,当谢归荑甚至以为下一刻自己便要被拖下去斩首时,他突然轻笑了声。

“怎么,你那位襄阳王竟让你陷入如此囹圄?”小将军整理了下手上的护腕,但这个动作很熟悉,她脑中浮现出了另一人的面孔。

只是她与襄阳王的亲事本就是之前为了谢家的权宜之计,甚至没有公开,她不知眼前人是如何得知的,一时惊愕。

她带着诧异的眼神看向裴时戎,眼前人只道:“我速来打闪电战,粮草对我的掣肘并不大。”

她眸中染上一丝失落,也知道自己是幻想破灭,这人又怎么可能是自己先前从庄子里捡回来的那个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阿姊”的少年呢?

但也知道这位少将军都这么说了,自己便应当识趣一些,若是执意多言,自己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只好垂了垂首,道:“叨扰将军了。”说罢转身。

就在她手指碰到帘子的的时候,背后人又出了声:“若是你能陪我一晚,倒也不是不可以。”

谢归荑一阵惊愕,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有些僵硬地转头,看着他。

不知为何,她竟然从男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笑意。

她又岂会听不懂男人话中的意思,周身起了一层恶寒,开口:“不敢烦执事。”

而后,她听到了有些沉重的脚步声,男人再开口的时候,已经离她不远了。

她心中突然生起了浓浓的懊悔,她早该想到的,但原主怎么说也是出身建康谢家,这般委身于人,抛开名节什么不论,一旦丢人,丢的是建康谢家的人。

只好往后撤了半步,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捏着裴时戎曾经给她的那把匕首,“今夜是我唐突,这便告辞了。”

黑影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囫囵拢在底下,她心口压着一口气,殊不知匕首的寒锋已经尽数落尽了裴时戎的眼中。

他只怔愣了片刻,旋即笑道:“霸王硬上弓的事儿,我也不是做不来。”

此话一出,她便知道,自己这是陷入狼窝了,她孤身犯险,前无去路,后无来兵,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尽是惊慌失措。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