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再度落定在了陈宴身上,眼睛里看到的是他那双历来深邃的眼睛溢满了小心翼翼和卑微的祈求。 他依旧如上次一般,再度用这种眼神和这种口气,祈求她给他一个机会。 也明明他知道她仍然会拒绝他,可他还是碾碎了所有骨气与自尊,再度以一种紧张而又患得患失的态度,在祈求她的破例。 可她能为他破例吗? ……不能的。 “陈宴,以前的事,真的都过去了。”她再度说了这句话,语气低缓而又复杂。 陈宴满目凝聚起来的期盼再度骤然的熄灭。 他脸色再度开始苍白起来,脸上所有的表情似乎都快维持不住,“是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有我一直在难以释怀,而且,你还怀了徐清然的孩子。” 周棠的脸色稍稍有些难堪,“陈宴……” 陈宴打断她说:“周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年你妈将我的银行卡和我的信交到你手上了,你还会放弃我吗?会一直安安稳稳的守着我,等着我吗?” 周棠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才低低的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会。” 她会。 那时的她,爱陈宴爱到了骨子里,如果在知道陈宴的不易和满身的危险时,她怎么可能放弃陈宴! 她想,她那会儿一定会热泪盈眶,痛快的坐在地上大哭一场,一半是哭陈宴终于和她表明心意,互相倾心,一半是哭陈宴危机四伏,性命受危。 只可惜,世事弄人,因着她母亲的一念之差,陈宴的信一直没能送到她手里。 也但凡陈宴的信到了她手里,她和陈宴,就绝对不是这样的结局。 可这个时候,物是人非,她似乎也不能去责怪自己的母亲,因为那个时候,她又是抑郁又是自杀,她的母亲,该是吓坏了,也恨透了陈宴这个人了,连带陈宴递上来的所有东西,她都该是厌恶透了吧。 周棠再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回神过来,却待抬头朝陈宴望去时,便见他的眼角,竟明显的红了几许。 周棠猝不及防的愣了愣。 陈宴却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眼,像是突然就有点释然了一样,低低的说:“我知道,当初的周棠,如果在知道实情后,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我。” 那可是见他受点伤都得哭红鼻子的姑娘,那可是见他饿了顿肚子就会送便当和零时的姑娘,她在意他的一切,心疼他的所有。 他的周棠,又怎么可能因为他要回去和陈家孤注一掷的拼命,就彻底的不要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