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捏着金叶子没说话,眉头却越皱越紧,想了一会儿,他冲虞桑洛摇摇头,而后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多谢公子赏赐。”
虞桑洛悠悠吐出一口气,问道:“你还有去处吗?”
少年被问得愣了下,虞桑洛又道:“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不等少年回答,虞桑洛阔步来到巷口,看着缩成一团躲着的七、八个人,说道:“你们之中,若还有人愿意跟我走,我可以给你们安置住的地方,管你们一日三餐。”
“当然,这一切我不能白给,所以我养你们,你们得替我办事,”虞桑洛伸手从竹筐上取回长袍,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杀人放火,但事情可能会有些累,只要能办好我交代的事,我会另外付你们工钱,事情办完,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有愿意的吗?”
“我!”
“还有我!”
虞桑洛又拿出一片金叶子,交给他们之中为首的男人:“你带着他们去买吃的,再找个住的地方,明早我会派人来此处寻你们。”
“是。”
临走前,虞桑洛又交代道:“今夜我与你们说的话,不可让外人知晓,若你们能管住自己的嘴,咱们的交易就算成了,若不能,明日也就不必再见了。”
为首的男人拱手道:“小的明白公子的意思,还请公子放心,我等虽然穷困潦倒,却也懂得‘拿人钱财,□□’的道理。”
辞别小巷里的几人,天上乌云蔽日,虞桑洛左右张望,不知哪条道是通往闻府的,往前走一会儿,看到了停在街口的马车。
马车前挂着写了“闻”字的灯笼,烛光在风中跳跃着,虞桑洛顿在原地,还是没想好接下来该如何面对闻景安。
贺长离就是随嘴一说,她就想东想西的,万一这是他使的离间计,此时躲着闻景安,不就表明她中计了吗?
话虽如此,可虞桑洛心里还是别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天上落下来,额头感觉到一点湿意,随后是鼻尖、脸颊……虞桑洛抬起头,眨了眨眼,一滴雨水落进她眼睛里。
“……下雨啦!”
闻景安从马车上下来,撑开伞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迟疑了好一会儿,虞桑洛才迈开步子朝他走过去。
他将伞偏过来遮在她头顶,他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他浓密的睫毛沾染上雨珠,还是那么好看,看人的眼神还是那么地温柔。
“师父!”她哑声喊他,鼻头有些发酸。
同他若是爱人的关系,虞桑洛可以直白地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疑问抛给他,可他是师父,做徒弟的,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怎可凭着一丝猜疑就质疑师父呢?
闻景安抬手用指背擦了擦她额头上的雨滴,柔声道:“走吧,回家。”
上了马车,不见萧远在上面,虞桑洛心里疑惑,却也没多问,乖巧地到长凳上坐好。
闻景安上来时,先是看了眼虞桑洛坐着的位置,然后走到矮桌边倒了杯热茶,递给虞桑洛,顺势在她身旁坐下。
他道:“萧远……我让怀里骑马送他回去了。”
闻景安的贴身小厮亲自送萧远回去,已然达到了虞桑洛想要的结果。
“嗯!”她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闻景安会特意让怀陵送萧远,显然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你脸色不好,是胃又不舒服了吗?”闻景安身体微微倾斜过来,关切道。
虞桑洛摇摇头,垂眼看着手中茶杯里的黄绿色茶水。
闻景安侧目瞧着她,沉吟片刻,道:“那你还愿意让我待在车上吗?”
“……?”虞桑洛猛地抬起头,对上闻景安的一双黑眸,心虚地偏过脸,心里琢磨着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闻景安道:“你若暂时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去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