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洒洒落在信纸上,耳边依稀响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一派老先生的姿态,告诉她明日不许装病,也不许用其他的法子推脱不去宁国公府赴宴。
且明日,不许她着女装,须得扮作男子与他同去。
扮作男子?
虞桑洛拧眉盯着信纸上的这四个字,细细想了,若扮作男子,也就不用纠结明日穿什么佩戴什么。
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翌日中午。
徐管家早命人备好了两辆马车。
难得二爷休沐日愿意出门,还是去赴男女同席的筵席,徐管家仿佛看到在不久的将来,闻府就能有女主人嫁进来。
他站在马车旁闷闷笑着,赶车的小厮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敢多问什么。
不一会儿,闻景安从府里出来,墨色锦衣长袍,身姿高大挺拔,久居上位养就的强大威慑力让人不敢直视其面容。
若是胆大些往上看一眼,可见他发冠上簪着竹节簪,秾丽的眉眼染了几分儒雅温润,又深不可测。
对于自家主子的容颜与穿搭,徐管家向来是引以为豪的,毕竟盛京虽大,姿容能越过他家主子的,寥寥无几。
倏尔,闻景安身边一道陌生的身影吸引了徐管家的目光,他拧眉看去,走在闻景安右后方的少年浓眉大眼,清澈似水,下巴上冒出些许青茬胡须,不见邋遢,反而多了几分洒脱不羁的韵味。
与怀陵相比,少年仅矮他半个头,与本就比寻常男子高出些许的闻景安相比,那少年的头顶只堪堪够到闻景安的胸口。
“他”身形削薄,若不看脸,还以为是女子穿了男子的衣袍呢。
出于礼貌,徐管家低下头不再乱看,俯身立在台阶下。
闻景安一眼看到列在门口的两辆马车,对徐管家道:“后面那辆车撤了,我们坐前面这个。”
“……?”徐管家微微抬头,睨了眼大门内,空无一人,他讪讪道,“那虞姑娘她……?”
“徐伯没看出来我是谁吗?”少年凑到徐管家面前,俏皮地晃了晃脑袋。
“你这声音?”徐管家一脸不可置信,“你是……虞姑娘?”
虞桑洛满眼骄傲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小声道:“易容术,厉不厉害?”
徐管家震惊之余,朝虞桑洛翘起大拇指,很是认可地颔首,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直到脑袋后射来两道冷冷的目光,才咳嗽一声将脸撇开看向别处。
闻景安不知何时已经上了马车,探头出来对虞桑洛道:“别得瑟了,快上来。”
“……是!”虞桑洛不忿地挑了挑眉,方才怀陵也被她的这个扮相骗过了,偏闻景安眼睛毒,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探头往车厢里看了眼,首辅的马车显然比她的小破马车宽大得多,虽不愿与他同车,但今日外出一切还得靠他庇护,只得听之任之了。
她深叹口气,撩起衣摆抬脚刚上了马车,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一辆华丽马车迎面过来,四马并驱,足见其身份不一般。
闻景安也看到了,脸色沉了一瞬,又恢复如常,从车厢里下来。
对面的马车行到闻府门口停下,旁边的婢女过去掀开车帘打开车门,虞桑洛站在闻景安身后偷偷探头瞄了眼,对上一双水盈盈的美目,那姑娘看上去和她一般大。
“公主!”闻景安微微福身拱手。
公主?云栀公主!
虞桑洛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惊讶,也学着闻景安的样子俯身见礼,只是她的腰身压得更低些。
“表兄,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云栀由婢女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闻景安身前,仰起头毫不遮掩地直视着他,“听说表兄今日会去宁国公府赴宴,我还以为又是谣传,没想到竟是真的。”
“我寻思着与其去宁国公府遇你,倒不如直接来你府上,正好我也想姨母了。”云栀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