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看着摆在她面前的青绿葡萄,慢悠悠摘下一颗,再用指甲掐着一点点将葡萄皮剥了,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有事可做,才能勉强忽略闻景安也在这间屋子里。
他双腿交叠坐在圈椅上,指尖拨弄着茶盏盖子,眼尾浮着浅浅的温柔,落在黄梨木桌面上。
“从前不论你公事上有多忙,都会回来陪我吃晚饭,这几年……”闻夫人欲言又止,她心里门儿清,从催促儿子成婚开始,闻景安就找各种理由避开和她见面。
见闻景安沉着脸不说话,闻景娴连忙岔开话题,“洛洛,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和我家辞礼是怎么认识的?”
虞桑洛手指一抖,刚剥好的碧青色葡萄“吧嗒”一声掉在桌面上,好巧不巧滚到了闻景安的茶盏边。
他垂眼看了看葡萄,长睫抬起,与虞桑洛的水杏眸子对上。
她心下一沉,紧咬着唇低下头。
怎么突然就扯到她身上来了,和刚刚说好的不一样啊!
今日的这顿饭,注定了她会消化不良。
“我记得应该是三年前辞礼哥哥外放到梧州做官,我们才相识的。”虞桑洛声音低若蚊蝇。
闻夫人睨了眼闻景安,眼眸一转,语气里带了些刻意:“仔细跟我们说说,你和我外孙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
快说,说出来也好让你师父羡慕羡慕,保不齐有什么经验明天他还能用得上。
虞桑洛唇瓣本就红润,这会儿她紧张之下咬得狠了,颜色比熟透了的樱桃还要浓艳,似快要滴出水来了,支吾道:“就、就是……”
“第一次和辞礼哥哥见面,”虞桑洛蝶翼般的睫毛眨了眨,“我正好从别庄回梧州,路上遇到山匪劫道,是辞礼哥哥和他手下的人救了我。”
“后来他一路护送我回家,我爹娘感谢他对我的救命之恩,请他到家中做客,慢慢地、也就熟络了。”说到此处,虞桑洛埋下头。
状似娇羞,实则是怕自己忍不住,脸上露出笑意。
考虑到要在方辞礼的家人面前给他留些面子,虞桑洛只能将她们主仆救了被劫道的方辞礼,还将其带回家养伤的事换了种说法。
隐隐感觉到前方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她微微抬起头,只一眼,又慌忙低下头。
闻景安审视地看过来,眼里满是疑虑,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