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提着灯笼的人松开她的手腕,后退了两步。
刺眼的光晕后移,虞桑洛才慢慢睁开眼睛,勉强看清提着灯笼的人。
淡淡的月光下,闻景安披着银灰色外袍,长发不似白天见的那般端正束起,而是随性披散在肩后,鬓边垂着几缕青丝,为其姣好的脸部轮廓多添了几分温柔,很好看。
是虞桑洛从未见过的,美人师父。
“还不说我没什么墙角给你听,就算真有,隔这么远,你能听到什么?”闻景安将灯笼挂在旁边的白玉兰树枝上,又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作势要给虞桑洛披上。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他的痕迹很明显,低着头不敢看人,小声道:“多谢师父,徒儿不冷。”
闻景安捏着外衫的手顿了顿,他也不穿,就搭在胳膊上。
“从前……你很少叫我师父,也很少在我面前自称徒儿。”他道。
虞桑洛抬了抬眼皮,视线落在他腰间系着的镶玉红鞓上,嗫喏道:“徒儿年少无知,多谢师父宽恕。”
那些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总在这些称呼上较劲,想以此改变些什么,如今知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自然不会再犯浑。
闻景安双目微阖,眸底透出一丝黯然,沉吟片刻,问:“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提着灯笼朝长廊方向走,虞桑洛偷偷睨了一眼他颀长的背影,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走着。
她道:“晚饭后星儿送来的荔枝酪,我吃了不少,吃时不觉得,过后嘴里甜得发腻,就让厨房炖了好些薄荷雪梨汤。”
“我院里的嬷嬷和姐姐们喝了都说不错,就顺便让萤雪她们给师父也送些。”
闻景安腿很长,但步伐不慢也不快,悠悠然似散步一般,走廊两侧的灯笼能照亮前面的路,落在他身上依旧冷冷沉沉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一言不发,虞桑洛又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心里难免打鼓,又道:“今日在昶月楼,多谢师父替我解围。”
她到现在也拿不准,闻景安和太子同时出现在昶月楼,是俩人碰巧在街上遇到,还是他知道蔺安王也在昶月楼,担心她被为难,才故意将太子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