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太后相距甚远,有这些人相伴,她也有信心,成为最后的赢家。
冬日宫中落锁早,芊芊没再逗留,命人抱了厚厚的一摞卷宗,先行回了宫,干劲满满地预备挑灯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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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梁素也回了府。
大门一开,府中下人见梁素形容狼狈大惊失色,急忙通知了夫人。
梁素纵横沙场多年,几乎未逢敌手,梁夫人就没见过自家老爷受过这么重的伤,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流着泪慌慌张张地来扶梁素。
梁素心里正有气,见夫人惊慌至此犹如丧家之犬,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她拂开,恶声恶气地道:“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他素来瞧不起女子,偏偏如今皇帝是女人,死对头太后是女人,刚刚又在小女孩手下吃了亏,愤怒如火山喷发再也抑制不住,梁素一脚踹向夫人心口处,道:“滚滚滚!臭老娘们,一个个碍眼死了!”
梁夫人素日里被他恶言恶语惯了,心知老爷心情不好,也不反抗,捂着心口,抹了泪顺从地退了下去。
梁素见她听话,这才神色稍虞,让下人扶着回了房间,叫来郎中医治伤处。
伤口刚刚包扎完毕,下人通报,英肃公董钰递了拜帖求见。
梁素知道董钰这是来求他了,懒洋洋地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吧。”
不消片刻,下人引着一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
董钰年过七旬,满头头发早已花白。他个头不高,身材偏瘦,身上穿着暗色的云纹直裰,看上去不似公侯,倒像是位清癯的大儒。然而许是为孙女入狱之事忧心,他面色灰白,看上去精神奇差。
他们二人同朝为官,虽然董钰这两年告病在家不再参与朝政,但品级未变,是故二人依旧算是同级。
但此时,梁素大咧咧地坐在高坐,而董钰弓着腰站在他面前,却显得一人在天,一人在地。
梁素睨了董钰一眼,呷了口茶,漫不经心道:“董阁老可真是稀客,从前几次三番邀请你都不来,最近倒是总是来敲鄙府的大门,请问,到底是有何贵干呐?”
先帝去世之后,内阁只剩下梁素和董钰两位辅臣,董钰为三朝元老,门生遍布天下,且不说那六科给事中几乎全是董钰的门生,就是六部之中,地方之上,也有不少官员为其首马是瞻。
梁素一向信奉得兵马者得天下,对舞文弄墨的文人言官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可以瞧不起一个言官,但不能站在一群言官的对立面。
况且,有了董钰和他身后的言官,太后想靠着户部工部礼部敛财,也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拉拢董钰。
试想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又是个女子,他和董钰二人一文一武,如果联手,天下还不是囊中之物?
然而董钰却拒绝了,不仅如此,还托病退出了朝堂,用行动表明了不愿与他为伍。
他这些举动,包括让孙女和太后母家结亲,都范了梁素的忌讳,是故梁素早就想找机会整他,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董镜湖被抓进刑部大牢当晚,董钰就来过梁素府上,但梁素压根没见他。
之后这许多天,董钰多次登门,无一不吃了闭门羹。
加上今天,人一共来了不下十次,梁素才让他进门,为的就是报当年之仇。
董钰见梁素明知故问,知道是故意刁难,但为了孙女,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咬咬牙竟然扑通一声跪下,哀求地说道:“梁公,我那孙女,还请您高抬贵手,给出出主意。”
曾经爱理不理,如今高攀不起,梁素看着董钰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心中一阵得意。
他将茶盏放在一边的案几上,任由满头白发的董钰跪着,轻飘飘地说道:“董阁老,不是我不帮你,贤侄女杀夫,证据确凿,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但镜湖她不是故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