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檀感觉一阵恍惚。

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身处1301的客厅里。窗外有路灯的光照进来，驱散了沉寂的黑暗。

她回过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之前那个1301，这里什么家具都没有，空空荡荡，只有承重墙和窗户。

这是……现实？她愣愣地想。

左檀张开手，收容卡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只不过不再是空白的了。收容卡的一面仍然是A，另一面则印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牌位，上面没有写名字。

她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那就是崔悦想说的吗？

那些传言都说她是自杀，真正的罪魁祸首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再往死人身上泼脏水，反正这座城市里没有人替她说话。

——她活该啊，谁让她私生活那么乱的。

——她活该啊，因为自己这点破事还去威胁老板。

——她活该啊，又没人逼她去死。

死人不会说话，所以在她死后，可以把各种各样的事情摁在她头上。

是自杀吗？是谋杀吧，凶手也不止陆德海一个。

从嘴里说出的话轻盈得像一片雪花，无数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崔悦被埋在了厚重的雪堆下，再也不能翻身。

她怎么能甘心呢？她要那些把她当谈资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从陆德海开始。

杀死陆德海后，那些心有余悸的同事给她立了那块牌位，他们害怕了，原来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害怕，才能学会闭嘴。

可他们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好像这样就跟她的死无关了。

很多人偷偷过来祭拜，就连陆德海的那个小情人也趁着下班跑来给她烧香，她跪在那里，双手合十紧张得睫毛都在颤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她。

崔悦觉得看他们被自己折磨得提心吊胆也挺有意思的。

“无主牌位”这个怪谈形成了。

金驰大厦废弃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见不到活人，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消失了——直到那三个主播前来探险，再次提到了当年的事。

明明过了那么久，她以为自己身上的污垢已经被洗去，没想到他们依然是这样看她的——放荡、不堪、自杀。

不止是他们三个，那个直播间有十几万人，他们将那些虚假的消息传播得越来越广。

没有人在意真相，她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有人在乎她的声音，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即使是后来到这里解决这件事的章佑平，他也只负责收容，对一切事情的起因并不过多干预。

这个怪谈的力量的确很强大，同时又无比脆弱。

哪怕有一个人愿意听她讲，她就会主动结束这一切。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宿主完成E级怪谈收容，灵域已消失。】

【宿主升至LV1，已解锁灵域识别功能，升级道具已存入系统，请尽快查收。】

【是否查看E级怪谈“无主牌位”信息？】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让左檀的脑子阵阵作痛。她决定先看一下这个怪谈的信息。

无主牌位

等级：E级

持续时间：4年零9月

状态：怪谈本体已消亡

能力:循环时空（10分钟）

【注:可生成10分钟循环时空困住指定目标，10分钟后自动消失，使用间隔48小时】

她又看了一下存入系统的道具，有一张A级收容卡和两张B级收容卡，还有一瓶精神修复药剂。

药剂？修复精神？

难道她的精神还能被修复吗？

她翻开信息面板，只见上面果然比之前多了点变化。

姓名：左檀

当前等级：LV1（初级收容员）

灵觉值：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