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别闹,你在看鬼故事吧?”
“真的有啊!别说了……别说了!”
无休止的低语声像灌铅一样灌进她的脑子,那一晚左檀没有睡觉,她睁眼望着天花板,黑暗中她的视野越发清晰,却仍然看不到周身有任何会发出那个声音的东西。那个声音就这样持续了一夜,第二天黎明时分又悄无声息消失了。
也许是备考期间精神紧张出现幻听了吧。她这样想着,第二天晚上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左檀开始害怕了,她惊慌地告诉自己身边的人,室友们一开始都很关心,但除了给予言语上的安慰,她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那个声音持续了三天,第四天的夜里,大概是凌晨两三点吧,那个诡异的低语声忽然消失了。她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心里总算能松口气了,她睁开眼,熄了灯的寝室很安静,室友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她看到床边有一个轮廓模糊的黑色影子,正趴在上铺的栏杆上,以一个俯视的视角,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左檀尖叫起来,整个宿舍都被她吵醒了。
天亮后,她被辅导员叫去谈话,辅导员知道了情况后委婉地劝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那天谈话结束后,她站在院楼的走廊里一遍一遍浏览着墙壁上张贴的优秀毕业生照片,从走廊的一边到另一边。最后眼睛看累了,她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洗脸,凉水浸润了皮肤,勉强缓解了她的焦虑。
她抬起头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很重,血丝布满眼睛,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态。她擦了擦脸,去推卫生间的门,却发现那扇门纹丝不动,是被卡住了吗?可进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吱呀”一声,身后某一间隔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左檀回头望去,却没看见有人从隔间走出来。明明是白天,窗外阳光明媚,麻雀在梧桐树的树枝间跳来跳去嬉戏打闹,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甚至还能看到那根横出来的枝桠。
“谁?”
可是除了她之外,卫生间没有别人。
她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从那打开门的隔间下方探了出来,静静地,麻木地看着她。
然后咧开嘴,露出密密麻麻,不属于人类的牙齿。
左檀彻底崩溃了,她惊叫着拍打卫生间的大门,歇斯底里的叫喊终于将这一层的老师们惊动,门被打开,她哭着扑进辅导员的怀里,那天辅导员陪了她一整天,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她父母坐了五个小时飞机过来接她。
后来的事她就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无非就是办了休学手续,跟父母回到了家,去医院做检查,被确诊精神分裂,成了一个精神病人。
说来也算安慰,回家后她很少会看到那些怪异的景象了,也许是在家里有安全感,也许是药物作用,只有偶尔出门去一些地方时,她才会再度被那些恐怖的幻象惊扰,所以后来她也不怎么出门了。
可半年来她的病情也没什么缓解,甚至脑子里也开始出现一些惊惧可怖的诡异臆想,唯一的长进大概就是她对那些景象的免疫程度越来越高了。
但是陈嘉敏为了她的病特意请了长假陪她,她不想看到妈妈失望痛苦的脸,于是强迫着自己去适应那些幻象,渐渐的,她真的有种习以为常的麻木感。
五点半,左檀家的门铃响了。
陈嘉敏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皮肤白皙的清秀男生,他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陈嘉敏挺高兴:“殊白来啦,快进来吧。”
“陈阿姨,这是我外甥,他爸妈出差去了,最近刚送我家来,我带他过来不打扰吧?”
陈嘉敏还没说话,那小男孩就脆生生地开口:“阿姨好,我叫康康。这是舅舅和我买的雪糕,送给阿姨。”
说着他就将手里一个塑料袋递了过去,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陈嘉敏被这男孩逗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