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就算有子嗣了?”
楼薄西看着明晃晃的厅堂,看着大气也不敢出的一排排下人们,再看着一脸焦急为难的父亲,最后视线停在母亲傲慢的嘴脸上。
“对了,母亲,我一直忘了和您说。”
“上一回,您不是威胁我说,若我胆敢忤逆你,你就让我背上不忠不孝的名头么?”
“我还真特意问了皇上,若我与家人不和睦,会不会影响我的侯爵,会不会无法再为皇上办事。”
“您猜皇上怎么说?”
“他说当然不会。又让我别拿这些琐事来烦他。”
楼薄西似笑非笑,望着萧韵致,一派气定神闲。
仿佛面对的不是公堂对簿,也不是母子亲情危机关头,而只是随口给茶馆说书先生喝了一声彩。
“彼时,皇上需要我在边塞驱除鞑虏,建功立业。”
“如今,他亦是要我出谋划策。”
“他用得着我。”
“还是,母亲想等皇上亲自传口谕来敲打一下您,提醒您不要为了小事误了国事?”
楼薄西眨了下眼,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您若不想看到我,我可以重新置办一座府邸。”
“到时候免得低头不见抬头见,惹得母亲厌烦。”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
萧韵致本来手都要碰到紫檀木板了,却在听到楼薄西揣摩圣意这一段时,一下子怔忪。
木板啪嗒一声,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
“我不许你搬出侯府。”
萧韵致咬牙,一字一句说。
她要看到儿子。
即使是失魂落魄的儿子,也是她唯一的至亲骨肉。
还有小浣儿,又活泼又伶俐,每次追着她身后跑得急了,啪嗒一声跌倒,她简直心疼到恨不得是自己摔跤。
不。
她不允许儿子和孙女搬走。
“好。”
“那我们约法三章。”
楼薄西竖起三根手指。
一根一根掰给她看。
“第一,不许侮辱沈澜。您再提一次贱妾二字试试。”
“第二,不用给我再说亲。我有妻儿,不劳费心。”
“第三,下次别再当着浣儿的面发怒,小孩子见不得这些。”
他也不等萧韵致回他,只浅浅打了个哈欠,走之前又斜眤了一眼楼远山,不轻不重说了一句。
“父亲,您可以宠您的妻子,也请允许我宠我的妻子。”
“……即使她不要我了。”
楼远山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又疏散了乱哄哄的下人,让他们把家法都搬回去,再好声好气安慰萧韵致说,“儿子长大了。”
“他都有自己的小孩了。”
“我们也该放手了。”
“……呵,他是嫌我老了。敢这样对我说话了。”
萧韵致这一晚上被气到无处发泄,看着儿子落拓的背影,忽然有点颓唐。
“……我也是为了楼家好啊。我错了么?”
“他懂什么?”
“他知不知道三代出贵族的真正含义?”
萧韵致声音嘶哑,有点无力地望着楼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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