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丫鬟们准备了双份的婴孩衣物,无论男孩女孩都有筹备。”
“若是男孩叫取涛字,若是女孩就取浣字。”
“好不好?”
“……”
“随你。”
沈澜厌倦得躺在床上,身量越来越大,翻身都困难,对他取的名字并不在意。
若要较真。
这名字怎么取得和她同辈一样?倒不似她孩子,更似她弟弟妹妹?
“你们家没有族谱么?”
“不用按照辈分排行取中间字么?”
“呵,还是说。”
“我的孩子压根上不了族谱?也不配按族谱取名?”
她并不在意这个孩子算谁的,算她的也好,算杜葳蕤的也罢,至于上不上族谱她更是一点儿也不关心。
她故意提这茬儿——
无非是想讥讽他。
这大半年来,她养胎时唯一的乐子大概就是刻薄讥讽楼薄西了。他似乎很怕她心情不好,会弄丢孩子,因此无论她怎么冷嘲热讽,都不会反驳。
此刻。
楼薄西脸上果然一阵难堪,他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
“是……”
“应该是要排的。”
“但楼家三代单传,我爹拿了族人的救济钱,却屡试不第。最后靠了幕僚为生,族人们颇为不耻。”
“也因此,我爹早就懒得按族谱来取名了。我是薄字辈,往下应该是暮字辈。”
“……”
沈澜忍不住嘲笑起来,“这名字怎么一个比一个晦气,不是命薄,就是日暮,听着就膈应。”
那一日,在王府大门紧闭之前,七王爷也是这么一脸鄙夷,十分嫌弃咒骂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妄想来王府提亲。”
“呵,日薄西山,光听名字就晦气得很。”
这一幕刹那闪过。
不愧是父女,此刻,沈澜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嫌弃与厌恶。
楼薄西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所以不排了好。”
沈澜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想看他脸上意难平的阴郁神色。
却见他只是温柔地笑着,一边拿手指勾着她散落碎发,提她顺到额头。
似乎。
那个千依百顺,什么都听她的小楼薄西又回来了。
可是。
沈澜十分清楚——
他不过是要骗她,好好生下孩子。
老中医不是说了么,要心情愉悦才能顺利诞下孩子。
“为了孩子,你可真能忍。”
沈澜咯吱咯吱笑着,又掰着手指头,眉眼含笑问他,“一年之期可真快呀,等我坐好月子,也差不多又是立冬了。又到了该热热闹闹迎娶杜葳蕤的时候了。”
“依我说,你也别让你娇滴滴的小表妹再等一年了,一起娶来不好么?拜一次天地,身边一左一右站俩娇媚新娘,多好!”
“哎呀,接下来侯府又要有两个新娘子怀孕了,你又要忙忙碌碌陪着,然后想着怎么取更多好听的名字了。”
她替他筹划着,手上正要比比划划,却被一双大掌一下子紧紧握住。
他嗓音嘶哑,喊她。
“澜儿!”
“别说了!”
啧。
每次提他婚期,他居然这么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他知不知道“欲盖弥彰”四个字怎么写?
沈澜笑起来,“马上你妻妾成群的日子就要来了,怎么?不期待么?”
“哦,对了。”
“别指望我也和你的小表妹一起和你拜堂,我就算是顺产,刚生好孩子,身子骨必然弱,可经不起折腾。反正贱妾也是贱籍,要什么仪式呢。”
“我们不是私底下在荒芜破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