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偏爱这座伽蓝殿?”
“我三年前才来的盛京。”
“自小在凉州长大,地处偏远,也不太爱上京盛行的繁文缛节规矩,更不喜欢这些妄谈来世的佛家禅语。”
“伽蓝殿也好,兰若寺也罢,我都兴趣寥寥。杜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他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说,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婉拒。
可杜葳蕤却似乎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一般,还是一脸璀璨,笑着问,“凉州呀,听说那里民风淳朴,也不知真假。”
“可有什么特色小吃?别样风俗?”
楼薄西只好敷衍着回她,“凉州菜不似京城菜大气,也不似江南菜细腻,倒是剑走偏锋,又酸又辣,只拉面是一绝,京城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总是差些。”
可无论他如何敷衍,杜葳蕤都能顺着他的话,微笑着问下去,仿佛两人已经熟识了许久一般自然。连见惯了官场人情历练的楼薄西,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涵养功夫。
“我家在凉州的时候,尚未发迹。我父亲只是王府的一位普通幕僚,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上王爷一面。”
“我们当时在王府蹭吃蹭喝,王府里做什么菜,我们就吃什么。并不能挑。”
当他这么直白坦诚时,终于瞥到一直不动声色、微笑倾听的杜千金,这一回终于微微变色。
*
下山的路崎岖颠簸,碎石子铺就的台阶一层一层。轿夫抬着空轿子在后头恭恭敬敬跟着,楼薄西搀扶着母亲走在前头。
楼薄西忍不住苦笑,“放着现成的轿子不坐,却非要走山路。您又是何苦呢?”
萧韵致早没了上山时的好脸色,对着儿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说,恨恨道,“你还真当我在和尚书夫人闲聊搭讪么?你和人家杜小姐的每一句,我都听着呢!”
“你自己说说!”
“你说的都是哪门子话!”
“好容易鲤鱼跃龙门,能得圣上青睐,封了你一个万户侯。你偏要提凉州那种偏僻小地方,还要时时刻刻提醒对方,咱们家只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幕僚发家的。”
萧韵致气到胸口起伏,几乎是捂着心口在骂了。
“本来么,王府三千门客,我爹当年也并非首席幕僚,只是众多谋士之一。我又没说错。”楼薄西小声反驳。
“……”
啪嗒一声,萧韵致直接拿手指狠狠戳他额头。
楼薄西不敢躲,只是让她泄恨。
“我听了都替你害臊!”
“多亏了人家尚书府的女儿有涵养,你这么满嘴胡说,她都能把话圆回来。这般见识人品,实是难得。”
萧韵致没好气骂起来,“杜尚书可不必普通六部尚书,是最有实权的,也最得圣上宠爱。盛京之中,除了公主之外,杜家的千金可是最为炙手可热的。多少人踏破门槛,都见不得一面。”
“难得人家待见你……”
“我旁观看着,她看你的眼神,满是缱绻柔光。”
“你倒好,字字句句这么劝退!”
“依我看,还有周转的余地。”
“下一回,你约她去松鹤楼,好好说说话,就当赔礼道歉了,”
萧韵致又开始碎碎念,筹划起来。
“娘,别急着替我相看。”
“我对儿女情长最是烦躁。”
楼薄西忽然说,打断她的话。
“怎么了?”
“还是为了当年退婚的事?”
萧韵致也一下子压低了声音,蹙眉望了一眼楼薄西。
“嗯。”
楼薄西微不可闻,轻轻点了一下头。他转过头,装作去看千层山峦的样子。
“都三年了。”
“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男儿志在四方,哪有困在一隅,作茧自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