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呵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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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小丫鬟阿夏走了之后,海棠苑倒是来了一个青葱水嫩的薄荷绿裙少女,声音又娇弱又甜美。

“奴婢翠羽,见过沈姑娘。”

她恭敬,有礼。

比态度嚣张蛮横的阿夏不知要好多少倍。

可沈澜望着翠羽,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

等翠羽转过单薄身影去采摘蔷薇花瓣了,沈澜才想起来,这个小丫鬟娇滴滴的样子,倒有七分像萧露笙。

又甜又弱,仿佛夏日荷塘最后的一支白莲花,弱不禁风般娇羞。

三日后,当翠羽在楼薄西面前含羞带怯禀报时,沈澜就更觉得没眼看了——当她瞎么?

“沈姑娘要的蔷薇花瓣奴婢都凑齐了,只是她让奴婢采办的碧米梗,奴婢问遍了整个市集都没问到。”

“还请小侯爷恕罪。”

她柔柔弱弱欠身行礼,一脸愧疚,声音宛如莲子般清脆。

“你又弄这些复杂菜式做什么?”

“折腾侯府的下人?”

楼薄西不耐烦,挥挥手让翠羽退下,又没好气问沈澜。

“我……没有。”

沈澜抿抿嘴,小声辩解。

自从那一日在归程的马车上,楼薄西逼问她,退婚那一日,她到底是和哪家公子出去玩乐之后,他对她好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点温情也彻底消散了。

那时夜色生冷,月亮圆到发烫,她双唇颤抖着斟酌字句,想着怎么圆谎,却见楼薄西不耐烦挥挥手说,“算了。”

“当我没问。”

“你本来就是这般一点都耐不住寂寞,我与父亲从侯府搬走之后,你一定找了很多世家公子陪你玩。”

“呵,我还不了解你。”

他一脸鄙夷,月光透过轻薄纱窗,将他的半张脸削薄。他仿佛自嘲一样,也不只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杨花柳絮一样轻薄的玩意儿,只有我才会当宝一样捧在手里。”

“水性杨花……那是人们形容青楼卖笑女子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沈澜再也忍不住,紧紧拽着衣袖,红着一双眼眸问他。

“我困了。”

“别来烦我。”

楼薄西却只是轻轻巧巧一句困了,就靠上木板,阖目睡去,似乎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

此后。

一连多日,他半个字也不提这茬儿,却是肉眼可见地对她更加冷漠起来,仿佛回到了她刚来盛京的第一日。

譬如。

此刻。

他开始嫌她多事,当着丫鬟面就数落她。

沈澜讷讷辩解,“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除了白米,可有杂粮,我想着弄个……算了,你就当我多事罢。”

她有些赌气,别过了脸。

不再说下去。

楼薄西连日来对她的态度每况愈下,她已经忍到了极限。每天都要写好几封长信给小楼哥哥告状才行。

“生气了?”

楼薄西捏住她的下颌,硬逼着她转头,嘲讽般地提醒她,“你忘了么?”

“你在侯府,是没有资格生气的。”

“……对,妾身只是你的玩物罢了。”

“……性子来了,就逗弄着玩。”

“玩腻了,随手就能扔的。”

沈澜说着,肩膀忍不住轻微颤抖。

一个蚊子般细碎的声音,在她心底轻声呐喊着——

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忤逆他?

赔笑。

赔礼。

这才是你该做的!

你要讨好他,才能有一线生机,为了王府翻案呐。

她内心越是煎熬,睫毛颤抖越是厉害,剔